要说这夏侯兰,虽然是与赵云一起被挖掘出来,但是当时吕布只顾着赵云的名气,一时倒也忘了此人,随后各种大战期间,表现出色都是赵云,这夏侯兰却是少有出彩之处,基本就是中规中矩,但是吕布现在想来似乎他自领兵起,如同赵云一般也是未尝败绩。
吕布便对夏侯兰道:“夏侯兰,你如为主将,但如何取东海?”
夏侯兰言道:“当攻心上。”
吕布再问:“如何攻心?”
夏侯兰道:“陈兵在外,以威势慑之;遣亲入内,以柔情感之。”
吕布也是来了兴趣,便就道:“仔细讲讲。”
“诺。”
夏侯兰稍稍停顿一下,便就朗声道:“主公大败刘备,豪夺青州,徐州,如今兵势正盛,天下皆知,区区一东海郡虽有残兵却不足为惧,故而陈得胜之军在外,以震残兵之心,即便陈珪有死战之心,却也难敌主公百胜之兵,此为外;东海郡守将陈珪父子,本家乃在下邳,可从城中将他们的家人分为两批,一批在看守,一批却是送还给陈珪,其后再从俘虏军士中挑选一定数目也是一并送往东海,借俘虏之口扬我军威,扬我仁名,此为内。如此内外夹合,便是上位者想要一战,底下无人亦是无用。”
兵法有云: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夏侯兰此言正是深谙此道,不想他虽没有多少出彩的地方,但与兵法却是了然于心,倒是一块未曾开采的琢玉。
这一番话,不但颜良等人觉得有理,便是军师田丰也是笑道:“夏侯将军之言,大善。”
为此,吕布喜道:“好,那么夏侯兰,本侯就启用你为大将,骑兵五千,步军一万,其后粮草等事可与公孙义商议,尽管调用。”
夏侯兰拜道:“多谢主公信任,兰定不负主望。”
吕布笑道:“你还得谢谢子龙呢。”
夏侯兰闻言,亦是对赵云感谢。
不料赵云却是言道:“若非你夏侯兰有真才实学,我赵云也绝不会举荐,故而不必谢我。”
众人闻言,皆是赞叹赵云举贤不避亲的大义。
其后夏侯兰依言行事,先是陈兵在东海郡,继而遣送陈珪家人及部分俘虏,等候陈珪做出反应。
陈珪乃是徐州名宿,最看重的就是名声,自己身为刘备的幕僚,临危之际被授予守衞东海之职,若是轻易投降,势必为人耻笑,因而虽然内心极为不定,却是一时难以作出决断。
其子陈登倒是看得开,见父亲如此为难,便就言道:“父亲,忠人之事固然重要,但主公既然已经弃走,而吕布的实力便就摆在那里,我等便是以一郡之力相抗,最后也只是个玉石俱焚的下场,与其如此,还是要多为军中将士们多多考虑,毕竟他们都是徐州子弟,这两年,我们的人已经死得够多了。”
陈珪闻言,也是常常一叹,言道:“元龙啊,可父亲乃是受命看守东海,若是如此投降,不免为人诟病,日后又有何面目见徐州的同僚?”
陈登冷笑道:“在吕布军威之前,又有几人能够保持那份气节,不过父亲,如今这副气节便是再好,也要不得。不如这样,让孩儿先去吕布那里一趟,父亲在这时候可做两手准备,一是降服于吕布,一是准备军资去与主公汇合,如此可好?”
陈珪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次日,陈登面见来军主将夏侯兰,言明一切。
夏侯兰此时的本意是不愿都做战事,陈登的这个意思自然是极好的,但他深谙兵法,也惧这不过是东海郡的缓兵之计,因而三思。
陈登见夏侯兰深思,也是明白他的心思,故而言道:“将军不必多虑,陈登不过一书生,无有什么能耐,只是我父亲乃是徐州有些名望的人,因而不想所投非人,毕竟这是关系着陈家的声誉,如今战事已了,百姓思定,因而才有此举,陈登只求将军为在下引荐,至于其他的事情便就不劳烦将军了。”
夏侯兰闻言,便就笑道:“我主想来是礼贤下士,求贤如渴,倘若不是因为元龙你亲自来说,我也不便推荐。也罢,稍后我便书信一封作为引荐,这东海也可有二十日的安愉,只是你父若是想要以此作为后缓兵之计,却也不能。”
陈登笑道:“将军放心就是,元龙不敢。”
夏侯兰也是笑了一声,然后写下一封书信交与陈登,继而再派亲衞十余骑,选上快马陪陈登回下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