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英瞧了瞧成为化石的白发老翁,再看看吕布。“正巧我有事找你。”她捧着账本走出房门,有些纳闷那白发无须的老头子目不转睛地跟随她走。
“黄月英,他是我……生意上的对象。我坚持他过来瞧瞧你。”
“瞧我?”黄月英困惑但微笑。对方不管多怪,至少是合作对象,就冲着这点,也该以礼待之。
吕布叫回她的注意力。“你在看账本?怕我这放荡子散尽家财?”他微笑,当黄月英不讳言的承认时,杨公公抽了口气。
她皱起眉。似乎从下了船,老听见有人在抽气声。
“我并不是全然无用的。在家里,我是打理家中生计的那一个,而既然你愿意娶我……我是说,我们之间的约定里似乎你并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在这种情形之下,我只能以这种方式让我的夫婿衣食无虞。我无意刺探些什么,但你们合伙的方针可以告诉我吗?”
她的目光从吕布巡到杨公公,后者不断的抽气。她的黛眉蹙得更深,不自觉地贴近吕布。低问:“他是怎么了?是病了吗?”面容是有些苍白,但应该还好才对。
他轻笑,伸出食指抚平她眉间皱褶。“他不是病,八成是为你的精打细算给骇住了,是不?杨伯?”
不,不是!杨公公的喉间已然发不出声音。初时乍觉没花容月貌的黄月英时,已是微些震??了,这样的容貌怎能迷惑温侯爷?紧跟着,他隐约觉得此女似乎不太瞧得起温侯爷,如今……
“您……要娶她?”终于哑着声说完。
“有何不可?事实上,她算是我的女人了。”
“您……不会立她为妃吧?”虽然有些冒犯,但还是不得不问。
吕布笑意更深。“她的意见是立她为妃后,将她打进冷房,本侯得另觅佳人。”
“啊!”杨公公一张老嘴说不出话来了。不知该为温侯爷当真要立她为主母或是她甘愿入冷宫的事赏感到惊讶。
黄月英拍开他抚弄的食指,斥道:“别拿当今圣上开玩笑。”
“反正他又听不见。”
黄月英啾了他一眼,像极其容忍地。
“这玩笑开给自己人听也就罢了。若是传出去给有心人听见,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当人寡妇,被人指指点点的。”小玩笑不打紧,但他的模样像天塌了也无妨。这样流里流气的男子难保将来不闯祸。
杨公公的喉头一上一下,嘴皮子不知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她竟咒温侯爷死!
吕布扬眉,食指又玩上她的脸颊,喃道:“这倒也是,若是死了丈夫,你肚裏孩子就成了遗腹子,那可不好。”他状似认真,但眼底在笑。
杨公公抽气,差点把自己给嗝死了,孩子!她的肚裏怀了温侯爷的孩子,而他竟还想扑杀于她!幸亏错没铸成。
黄月英再度不耐地拍掉他玩弄的手指,道:“不是告诉你,我的月事来过了吗?”
杨公公暗松口气,面容渐复血色。
“那是指咱们初次交欢的时候。”吕布诡笑:“近日可不比当初。十几日来那日不夜寝我那儿?自然怀胎的机会多了些。”
杨公公又抽了口气。
黄月英白他一眼。“你不说有药汤可预防怀宝宝吗?”
杨公公轻吐口气。
吕布耸肩。“百密总有遗漏的时候嘛。”当他再度听见杨公公抽气时,他略嫌烦躁的挥了挥手。“你要病了去请大夫,不必在我跟前抽搐。”
杨公公惶恐地正要下跪,发觉那个黄月英女移至他身旁,露出安抚地微笑。
“杨爷不舒服,咱们请大夫过府诊断就是。”
吕布斜睨着杨公公。“你病了吗?杨爷?”语气又懒又温吞,杨公公自然迅速摇苜。
黄月英皱起眉头,决定稍后跟吕布好好谈一谈。
“你过来。”吕布招手。等她过来后,抚弄她耳垂上青色的颜料。
“你不该这样的。”她放低声量抱怨,生怕让杨公公听见。“你会赶走你的合伙对象的。”过了会。才发觉他压根没倾听她的话,反倒是身旁的老翁露出探索之意。
“待会儿让仆役烧桶水。瞧你在船上老刻东刻西的,沾了颜料也没发觉。”
“是吗?”她随意挥挥手。“等我看完账本,我会清洗的。”
“等我。”
“唔?”他似乎很喜欢玩她的脸,老拿食指在她脸颊滑来滑去的──她忽地睁大眼,理解了他的话,胀红脸。“没……”她清了清喉咙,低语:“你在开玩笑吧……”黄月英此时才发觉,难道下了船,他对她的迷恋还没消失吗?
“我像吗?”
“没……没那么大的桶子。想想看,你这么的……高大,会把洗澡水给挤光的。”
他扬眉。“那简单,傍晚之前,会送到的。”他笑容有欲。“绝对能容纳你我,甚至你喜欢在里头戏水都成。”
黄月英闻言,立刻退离他数步之远。她咽了咽便在喉头怪异的感觉,试图端雅的白他一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