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的背景不弱。满符合她预期中的纨裤子弟。
从内部来看,这屋子当真是符合华宅标准,假山流水、仆役百人,放眼望去,偌大别业应由回廊相接庭院。坦白说,黄月英家可是并无别业,一来无人管理,二来她嫌奢侈,她瞟了眼他的侧面,愈发地觉得他放荡的生活是该收敛了。
“满意吗?”在与齐总管交谈之中,吕布忽然岔开话题,让齐总管诧然抬首,多瞧了黄月英二眼。
“这是祖产?”她问。
“可以这么说。”他笑答。
“你游手好闲?”并未发觉齐总管愈张愈大的嘴及小喜子那副“你看吧”的模样。
吕布沉默了会,像在认真思索。“似乎是如此。”
“一个男人过了三十岁岁,尚须靠家靠父吃饭,这样的男人没出息。”黄月英瞪了眼齐总管倒抽口气的表情。
“当真?我倒没思考过这问题。”吕布含笑,执起她的手。“或者,你能为我归纳个出路?我是说,既然我得养一对母子,总得好好的算计未来的日子,嗯哼,或者再加上一大票妻妾?”他扬眉,听得齐总管一头雾水,但却惹黄月英瞪了他一眼。
早在那日有人莫名行刺之后几日,她的月事就来了,想是她的生活一向平静无波。突然被掳上船来受到刺|激而致月事迟来。既然证实无孕,就没有成亲的理由。至少于他,是没了娶她的理由……
“哦?”当时,在听了她诚实的“告解”后,吕布没有失望的神色,只扬起剑眉:“诚实是美德,尤其正室之中积极鼓励夫婿纳妾的少有,没道理将来讨个妒妇而舍你,是不?”他微笑。
也许是她太敏感了,竟觉他笑里有几分讽刺。
坦白说,如果她真需要一个挂名丈夫,那么他确实是她所能选择中的最好一个,但他则不然。依他的身家条件,要找一个胜她百条件的闺秀女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何执着她不舍?
“理由不够?”当时,他看出她眼底的疑惑,耸肩。“这样说吧,你需要一个挂名丈夫,而我则迷恋你的身体。尤其在这漫漫旅途里,也只有你可以排遣我的寂寞了,过来。”他的情欲表露无遗。
这回,是明显的讥讽,但不明白他为何老有意无意的讽她?她依言靠了过去,让他肆无忌惮的在她颈相烙上印子,他的手熟练地缠上她的娇躯,耳语道:
“如你还要理由,那么你理当明白这种事第一回没让你有孕,可不保证往后不能受孕。”
黄月英睁圆了眼,差点跳离他的怀抱,大声道:“吕布,你不是说只要喝了药便能预防宝宝出来吗?”
是了,她与他之间已经算是有实无名的夫妻,打那日有刺客来访后,她的床上便多了一人,那人自然是吕布。之所以心甘情愿是因为他们订下的协约——他愿当她的挂名丈夫,而她的肉体暂时属于他,直到他的迷恋消退,挺像市侩的交易,但她并不这么认为,一向她出门的机会少,有相熟的男子并不多,也没了解过他们;吕布不同,至少相处了数月,他的性子她尚能忍受,不像会虐待或者贪财之人,这比她所能找的人好多了。虽然始终无法理解他愿接受这门交易的理由。
只得暂时将他归类在“好得不能再好的正直”上,因为他侵犯过她的身子,所以他想小小的弥补一下吧。而她,付出的不算多。只要奉献她的身子给他,直到迷恋结束,她推测大概到下船吧,船上没女人,他自然来者不拒,瞧她的老爹就知道了,一生迎娶十个妻妾,因为他寂寞而不能没有女人,所有的男人应该都如她老爹一样吧,青楼及众多妻妾不正由此而生吗?
目前吕布对她维持高度兴致,但下了船应该会结束了,那时多的是胜她千万倍的女子,他不会再迷恋她的躯体。但无妨,一切都会按着她的计划循序渐进,她是正室,但仅挂名,他纳多少宠妾都不干她的事,她甚至可以就此不必再露面,顶着已婚妇人的名号出远门寻版画,多美好的远景,虽然心头有些涩意,一旦想象了在床上他对别的女子做那些……对她做的事,便觉有些情绪不稳定。
算了!她的脑袋实在容不得多余的事。
其实,与他温存燕好的感觉还算……不赖,甚至可以说她挺喜欢的,尤其她跟一个男子这般的亲密是头遭经验,感觉新鲜而有趣。她喜欢有趣的事物,但不常碰到,他们的初夜她没记忆,如果早知道是这么的……美妙,或者不会极端排斥他上她的床吧?
但,时常她在想——今儿个若换了其他男子,是否还会有同样的……美妙?
不论如何,目前她是真没想过要有宝宝的。
吕布显然心不在焉地,他的心放在她的身子上,只轻轻带过——
“药,你是有喝的,但百密总有一疏。说不得就这么巧合让你有了身孕。”话题由此而中断了,因为她教他弄得心神大乱,在船上时常在雕版时,就被他抱上床,如今下了船,到了冀州,女人骤多,他的迷恋该结束了吧……
有点失落,大概是因为好不容易习惯了与人共枕而眠。黄月英回过神眨了眨眼,发觉自个儿的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吕布身上,而他也正含笑瞅她。小喜子、齐总管甚至典韦巧儿也在注视她,目光奇特。
“怎么啦?”她问,下意识的摸了摸她的脸颊是否沾上颜料。
上回请人靠岸补资时,上岸买了工具,所以在船上泰半时间几乎在雕版,就在下船时,她尚在调和颜料,是不是弄脏了脸?
“我在你眼里,是好看的吗?”吕布的心情似乎颇好,在众人面前问着。
在众目睽睽之下要她回答这问题?亏他脸皮厚。
“应是好看的吧。”黄月英照实答道。
“比起典韦呢?”话一出,众人竞相错愕,目光投向吕布身后的典韦。有没有搞错?这还须要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