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于禁所率的增援部队,在渡过浊河之后,还未赶至郡城,途中便撞见逃来报信的士卒,说郡城失守。得知这个消息,于禁吃惊不小。这才几日功夫?吕布军居然又攻下了东郡的郡城,当真是雷霆神速。能够如此迅速的攻下城池,想必是吕布统帅大军亲至。于禁心中盘算,然则报信的士卒却是摇头,说是守城的将军大意,被敌军诈开了城门。然后在城内几经厮杀,最终还是不敌吕军,败下阵来。“打入城中的敌军将领是谁?”“好像是叫庞德。”士卒惶恐回答。“庞德?”于禁低念一声,据他们所得的情报,吕布麾下有名的将领之中,好像并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将军,那咱们还去不去濮阳?”副将咨询起于禁意见。于禁摇头,得知张辽率了三万将士正往濮阳赶去。如果所料不差,张辽会以郡城濮阳为中心,向四面的县地进行攻打和镇压,顺者生,逆者亡。仅凭于禁的这几千兵马,冒然去攻打郡城,只会是杯水车薪,起不到任何作用。“你速速写信告诉荀令君,就说东郡郡城失守,郡守何夔被擒。本将会率军进驻范县,在范县阻击敌军。”于禁说得斩钉截铁,他敏锐的洞察力已经察觉到了。只要敌军不蠢,下一处要打的地方,肯定会是范县。所以,他必须赶在吕军前面!“传令下去,后队变前队,即刻动身,全速朝范县进发!”六千曹军将士急速行军,仅仅两日功夫,便已抵达范县。见到范县的城门大开,于禁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这说明吕布的军队还未赶到这里。闻说有军队到来,范县的县令出城相迎。由于事先并未得到消息,也没说会有军队来此,县令对于禁的身份还是存有怀疑。不过看来人的装束,确实是曹军将领。“这位将军,如何称呼?”县令拱手询问。“本将于禁,现任陷陈都尉一职。”“原来是于将军,失敬失敬!”听得于禁的名号,县令顿时陪笑起来,曹操手下将领不少,但出名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以前虽未见过真人,但名号和事迹倒是听过不少。“于将军带着这么多勇猛儿郎,不知来我范县所谓何事呀?”县令吹嘘一番于禁的英勇,又悄悄探听起情报。于禁看来县令一眼,对他的阿谀感到厌恶,冷声吩咐起来:“汤县令,传我命令,即日起,封锁四面城门,让百姓不得擅自外出,违令者,斩!”县令大惊,慌忙问道:“于将军,可是出了什么大事?”“郡城已被吕布军攻破,想来很快就会兵发范县,为防有人与敌军勾结,所以不能让任何人进出城门。”于禁语气淡然,像是在说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什么,吕布要率大军前来?”汤县令惊呼出声,两眼一黑,差点吓得晕厥过去。他这一嗓子,像是杀猪似的,使得许多守军将士也都听见,私下开始交头接耳。只是从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一丝丝的畏惧。“于将军,听说那吕布骁勇无比,天下无人可挡。不是下官不信任你,只是您这点兵马,能守得住吗?”“要不然,咱们还是先撤到个安全地方,再做打算把。”“你想撤哪儿去?”于禁冷冷的看了县令一眼。汤县令没听出于禁的话外之音,赶忙回答:“随便撤哪都好,别和吕布硬碰就行。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退到昌邑,那里有荀令君坐镇,想来应该……”“闭嘴!”于禁忍无可忍,压低着眉头怒喝一声。若非担心影响士气,他真想把这个怂包给当场斩了。像于禁这些手染过无数鲜血的将军,发起火来,大都有着股狠厉的气势。县令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得一个激灵。后来他又从于禁那里得知,吕布还待在陈留,并没有率军亲往,松了口大气的同时,也不忘啰啰嗦嗦的提醒着于禁:“于将军,本官这回可是把身家性命全都压在你身上了啊,你可务必要保证本官的性命才是!”于禁懒得理他,巡视完各处城墙,令手下士卒搬运石头、檑木,制作弓弩,积极备战。未隔几日,马超率军抵达范县。把手一抬,马超先将阵势排开,身后竖起的旗帜上印着粗大的黑体‘马’字。万里晴空之下,这位少年将军剑眉星眸,身披银甲,左手攥着马缰,右手持握一杆虎头断魂枪,立在那里,无比的英姿飒爽。“城内曹军听着,吾乃大司马麾下中郎将马超。尔等若是识相,就马上打开城门投降,否则,待我攻破城池,定叫尔等鸡犬不留!”马超在城下大喝,作战之前,往往都要先挫一挫敌方士气,这样打起仗来,更容易事半功倍。“投降!”“投降!”在马超身后的将士们纷纷举动手里兵器,面色兴奋的大吼起来。城楼上的于禁伫立观望,原先守卫的郡兵已经被他撤换下去,换上了自己带来的士卒。这些士卒平日里都是他在训练,行动有素,实力也较为强悍,不比普通县兵。唯一让于禁深感意外的,就是敌军主将。看上去最多不过二十出头,没想到如此年轻,居然就是中郎将了。面对下方敌将的叫嚣,于禁这边有人按捺不住了,上前拱手抱拳:“将军,我去探探此人底细。”“多加小心。”于禁点头,低声叮嘱一句。敌军远至,又这般年少,倘若初次相见,都不敢应战,今后传了出去,势必会令他们脸上无光。是真有本事,还是虚有其名,得试了才知道。于禁心中如是想着。至于请战的这员将领,于禁颇有信心。此人姓胡,擅长一柄象鼻大刀,至于具体叫什么名字,倒是少有人知。因其武力强猛,三刀之内,必斩人首级,所以将军们都称其为胡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