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越说越起劲,脸上兴奋十足。关冀则是一脸懵逼,敢情这两位是来这里当祖宗来了?看着那两匹高达八尺的雄骏战马,关冀眼中流露出贪婪。太行山脉竖插在并州和冀州交界,多年和两州打交道的关冀如何认不出来,这可是上等的并州大马,单单一匹就能卖上数十万钱。要是能有这样两百匹,那还不发了啊!别看太行山脉中贼寇众多,号称百万,实际上马匹少得可怜,更别说雄骏大马,有的骑就算不错了。所以,为防打草惊蛇,关冀没有立刻让手下动手,而是露出笑容看向成家兄弟,语气和善的问着:“你们还有人呢?”成家兄弟不疑有他,十分憨实的回答起来:“就在后面,马上就到。”关冀闻言一喜,当即分拨出五百人沿着左右灌丛绕行,准备随时包抄后路。少顷,吕布抵至此处。看着眼前贼兵,担任亲卫统领的陈卫问上一声:“尔等何人?”关冀微颔起眼眸,却不答话,望向居于正中赤焰马背上的雄武男人,此人蛟目虎相,眉宇如斜峰横插,棱角分明的脸庞带有几许霸道,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不似武夫的浑厚战意,反倒有股君临天下的气势,令人不禁想要跪地膜拜。再看其左右周围的将士,个个披甲带刀,彪悍十足。此人究竟是何身份?关冀心中起了猜疑。成家兄弟转身向吕布禀报:“主公,这些人是来接咱们上山的。”吕布向前方扫视一眼,贼兵排开的阵势,足有上千人,他沉声问着:“仲达怎么没来?”仲达?关冀再度懵了,他在太行山中这么些年,从来都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一号人物。“您是?”看向吕布,关冀下意识的问了一声。“你不知道我是谁?”赤菟背上的吕布眼眸低敛,眼神中凛冽十足。关冀被这一道目光吓得当场倒退半步,刚刚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只凶兽给盯上了。这个人很强,不,太强了!“这是咱的主公,当朝大将军啊!”成家兄弟见关冀有些懵圈,遂主动解释起来,道明吕布身份。不说还好,这一说,更是将关冀吓得半死。他脸上再无之前嚣张神色,尽是骇然的表情,牙齿也忍不住的为之打颤,秃噜着嘴:“吕、吕、吕吕……布!”刚才他不过只是吹个牛,怎么真把这樽凶神给招来了!关冀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甚至有些想哭。人的名,树的影。如今得见真颜,就凭刚才的那道眼神,关冀就知道,吕布比自个儿想象中的还要强上百倍,可能他动动手指头就能轻易捏死自己。怎么办?怎么办?关冀内心纠结万分。然则此时,吕布已然看出破绽,对方不仅不知道他们身份,而且在得知自己的名号后,表现得十分惊慌。倘若真是前来恭迎,张雷公等众贼首肯定会亲自前来,以示诚意。而且司马兄弟也不在这里,说明这伙子贼兵,与张雷公等人根本就不是一伙儿。极有可能是司马懿在信中所说,乃是北部山脉的贼兵。念及此处,吕布眉宇微敛,丝毫不作犹豫,冰冷的道了声:杀!听得此令,身后狼骑营霎时如同脱了缰的野马,抄起手中甲刀,眼眸中杀意激增,轰隆隆的往前奔雷冲去。拦道的贼兵在他们眼中,早已不是令人闻之色变的贼匪,而是一群立在原地、待宰的羔羊。成家兄弟虽然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动手,但他俩也懒得动脑子去想,既然主公吩咐,自有主公的道理,他两只管听令便是,遂抡起大铁锤,照着前方的贼兵挥砸过去。兄弟俩蛮力十足,吭吭两声,挡在前方的贼兵们胸骨碎裂,吐血飞得老远。关冀心中愈发惊骇,他方才竟看走了眼,这两个相貌憨莽的少年,身体里居然蕴含有如此神力!“弟兄们,都别怕,敌人不过百余,咱们人数远胜于他们,都给我上。十个打一个,肯定能干死他们!”关冀心中慌得一匹,表面上却故作冷静镇定,大声呼吼,发动起集体的力量。贼兵们一想也是,双拳都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十倍的人数差距,于是个个怒吼着迎冲上前,口中杂乱的呼吼着:杀啊!杀!见到贼兵们奋勇杀来,狼骑营的两百骑愈发兴奋嗜血,挥舞起手中刀锋,出手凌厉迅猛,没有过多的言语,劈砍在贼兵们的身上,宛若劈柴砍木,溅起鲜血无数。嘶!见到这幅屠戮的场景,关冀心中猛地抽搐起来,倒吸几口凉气。他很清楚,双方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斗力。对方乃是吕字旗下精锐中的精锐,而己方只是占山落草的小毛贼,纪律懒散,作战毫无章法可言,溃败只是早晚的事情。但两千人总能拖上一时半会儿,关冀趁机脚底抹油,弃了手下贼兵,独自往黑山逃窜。吕布来了!这是个比张雷公等人叛变,更加具有震慑力的消息!他必须把这个消息带回,告知张燕。至于为何不让手下贼兵回去通报,其中自然有几分贪生怕死的缘由夹杂在里面。一路上,关冀只管夺路狂奔,连头也不敢回,生怕吕布会派人赶来追杀。逃至黑山脚下,驻足于此的杨凤见到关冀去而复返,身后不仅没有贼兵相随,并且浑身都冒着热气,汗流不止。他便猜到,事情砸了。“关首领,怎地这般狼狈,莫非情报有误,导致你中了官军埋伏?”杨凤耐着性子询问起来,这是他目前唯一可以想到的可能。“要真是那样,倒还好了。”关冀接过士卒递来的水囊,咕嘟咕嘟往喉咙里大灌了几口,湿润了嗓子,然后擦去嘴角水渍,缓缓说来:“情报倒是没错,可来者远不是以往的寻常官军。”“怎么个不寻常法?”杨凤颇为好奇,顺着问上一声,然后似是玩笑的说着:“你可别告诉我说,是那位大将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