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战双方还未看清两人的动作,便望见张燕坠落下马。“快,救下燕帅!”贼兵们大为惊慌,一股脑儿的冲了上去,将张燕抢救下来。狼骑营见状,唯恐吕布有失,也是哗啦啦的一顿冲杀,双方混战在一起,贼兵们人数虽多,可士气低迷,在救下张燕之后,并不恋战,当即往后方退去。山腰,经过一番酣战,张雷公等人成功收复黑山寨,然后往山下增援。当众贼首急急忙忙的赶至山脚,本想在吕布面前露一露风头,结果战斗早已结束,映入眼中的,满是尸体和流淌的血水。见此情景,贼首们的表情流露出震惊,单单两百骑,便能杀死如此之多的贼兵,而且看他们的伤亡量,不过几十人罢了。而倒在地上的尸体,足有上千人的规模。这些骑兵,也忒恐怖了!“草民司马朗(卑职司马懿),拜见大将军!”司马家的两兄弟主动走上前来,朝正坐在石头上调息的吕布拱手抱拳。众贼首这才知道,原来这二人不姓马,而是复姓司马。众贼不知该如何自称,便也跟着一并上前,笼统抱拳见礼:“拜见大将军!”“伯达,仲达,辛苦你二人了。”吕布朝司马兄弟点了点头,然后目光望向众贼,起身笑道:“诸位便是这太行山脉中的当家吧?”众贼赶忙点头称是,不敢有半分怠慢,心中皆是前所未有的忐忑和不安。“尔等既然肯归降朝廷,便是功劳一件,吾身为大将军,执掌天下兵马,自然会为尔等上书,奏表你们去各处任职。”众贼首听得此话,皆是面露喜色,连道‘多谢大将军’。随后,吕布令贼兵们清理战场,将死去的贼兵就地掩埋。“大将军,可否见过贼帅张燕?”有人试探的问上一声。“已经被吾击退。”语气间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说一件根本不起眼的小事。什么!众贼心中再一次的感到震撼,吕布说得风轻云淡,可在他们听来,却是无比的高深莫测。或许外人不知道,但他们可是与张燕打过多年交道的人了。张燕不仅作战实力强猛,而且极得贼兵们的拥戴,就拿他这次下山来说,手下足有上万人的兵马,换作常人,根本不敢与之交锋,而吕布呢,仅仅只带了两百骑兵。结果,居然胜了!这如何不叫人大跌眼镜,贼首们艰难的咽了咽发干的喉咙,心中呼了口长气,如释重负。再看吕布时,之前的敬佩目光竟变得有些畏惧起来,同时也为没有与吕布作对,而感到庆幸。贼兵们挖坑掩埋尸体,贼首们则将吕布如众星捧月般迎向山上大寨,拿出好酒好肉,唯恐怠慢半分。黑山寨的厅堂里,吕布高坐主位,众贼首分作下方左右。司马朗起身,为吕布一一介绍起来。每介绍一人,那名贼首势必起身,双手捧杯的向吕布敬酒,以示对吕布的尊敬。说了半刻,吕布心中大概也对这些贼首有了大致映像,譬如,髭须很长的老者名为左髭丈八,有牛眼一样大眼睛的明叫李大目,还有声音很响的张雷公,满脸胡子的于氐根,以及‘兔牛’组合的眭固与张青牛……贼首们敬畏交加,往日里他们都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莽汉,如今在吕布面前,仿佛变成了深闺里的小女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嘬着酒水,放进嘴里的肉也是细嚼慢咽,生怕哪里做得不好,惹恼了这位大将军。直至今日,他们才体会到,什么叫做如履薄冰。吕布见状,爽朗大笑起来:“诸位不必如此拘束,某不是吃人的老虎,你们也不必惧怕。只要不触犯军纪和大汉律法,吾都不会拿你们如何,更何况,你们愿意投降朝廷本就是大功一件,今后加官进爵,也是指日可待。”贼首们心中为之舒缓不少。“来,为今后诸位的前程似锦,干杯!”吕布站起身来,极为豪迈的说着。挺拔的身躯宛若一株笔直的松柏,屹立不倒。“干杯!”众贼首为吕布的豪情所感染,齐齐从座位上起身,举起手中酒盏,大声说着,神情俱是无比振奋。…………黑山以北的某处旷野,搭建起密密麻麻的帐篷,灯火明亮,贼兵们往来巡逻。看他们的紧张神情,似乎因白天的失利,变成了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令他们绷紧了神经。居中的某处营帐,众多贼将候在帐外,面露担忧之色。未几,一名头发微白的老者背着药箱,从帐内出来。以赵九为首的贼将们,赶紧迎了上去,关心问道:“老医郎,燕帅如何了?”老者叹息的摇了摇,性命算是保住了,可燕帅心脉受损极重,能不能醒来,只有看天意了。听闻此话,赵九拉住老者的手腕,急切请求起来:“老医郎,求您一定要救醒燕帅,黑山可不能没有他啊!”“赵首领,你纵使杀了老朽,老朽也实在是无能为力……”老医郎直言不讳,可当他看到赵九等人丢魂落魄的模样,又有些心有不忍,遂想起一件事情,与众人说道:“有一人,兴许可以救醒燕帅。”“谁?”赵九脸上满是急切,犹如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老医郎缓缓说出此人姓名:张仲景。众人闻言一怔,紧接问道:“莫非是在北境享有盛誉的神医‘张仲景’?”老医郎点了点头,正是。张仲景在北方行医十余载,不仅为大汉百姓免费治病,也曾多次远出塞外,给匈奴、鲜卑等地的百姓看病诊治。在他眼中,世间所有生灵皆是一视同仁,不分贵贱,当得‘妙手仁心’四字。从当初的名声不显,到如今的家喻户晓,张仲景可谓是医术界的‘吕布’,也被称作‘活判官’。意思是如果连他都治不好的病,几乎已经可以吩咐后人,准备举行后事了。“张神医的医术毋庸置疑,可他常年游迹于天下,行踪不定,咱们上哪儿去找啊!”赵九脸色黯然,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又再度覆灭。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张仲景此时就在并州,可偌大的一个州地,想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这几乎等同于大海捞针。“这可怎么办啊!”其余贼将也是无计可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此时,老医郎又一次开口了。“有一人,应该知道张仲景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