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马超单手勒住**里飞沙,宝驹通灵,发出一声振奋的鸣啸,前蹄虚空连踏,倚靠强健的后腿斜空站立。右手攥握的长枪凌空递出,枪杆前端打造着一樽金色的虎头,虎嘴里含着枪尖,在这刺出的一瞬,金芒大盛。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凌厉攻势,梁纲心中陡然一个突突,仿佛心脏被一道极为锋利的飓风穿透,身子不自觉的在马背上打了个寒颤。尖锐的枪尖一往无前,如同捅窗户纸般轻松穿透梁纲**战马的脖颈,血水还没来得及溅出,便接着穿透了梁纲的咽喉。连人带马,一枪贯之!腾跃半空的战马重重摔在了里飞沙扬起的前蹄之下,双腿夹着马腹的梁纲也一同随之坠地,本来放言要斩杀马超的他,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不说,咽喉处更是鲜血狂涌。“你、你……”梁纲抬头仰望起高坐的马超,声音里透着恐怖惊骇的沙哑,他拼命的用手堵着溢血的咽喉位置,可仍旧没能说完一句,便咽气身亡。仅仅一合,梁纲战死。马超瞥了一眼地上的敌将尸首,脸上表情很是失望,袁术好歹也是一方大佬,怎么就派了这么个弱鸡将领统兵。他还没有过瘾,敌将就已经死了。好不容易才等来袁术军,马超哪肯就这样收手,他望向迎面杀来的袁军士卒,手中长枪斜握,卯足体内气机,猛地大吼一声:“马超在此!”袁军士卒听得这声大吼,想到刚才梁纲给出的承诺,顿时蜂拥而来。后面冲锋的步卒根本还不知道,他们的将军梁纲,已经折在了这员小将手上,而且连一合都没能撑住。望着滚滚冲向自己的敌军,马超稍稍活络两下肩部,眼眸中兴奋之色大涨,长枪一转,跃马冲向前方。疾驰的里飞沙冲进敌阵,好似一名游泳健儿,猛地栽进翻滚激流的海浪里,溅起一大团雪白浪花,撞飞了一排排接踵而来的袁军士卒。长枪所至之处,血雨翻洒。根本无人可当。三千羌骑跟在马超身后,将突破的裂口越撕越大。袁术军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了敌军的可怕之处,他们虽有万人,可根本架不住羌骑的突杀。几个来回冲锋,便将他们的阵型打乱,切割成了十几小股,致使他们首尾不能相顾,左右也被打乱成散沙。阵型一乱,又少了大将指挥,袁军士卒眨眼间就开始溃散败亡。“不要乱!给我顶住!顶住!”袁军中的校尉们大声呼吼,想挽救败势。然则此刻,哪还有人愿意听他们指挥,三千羌骑不断来回冲锋,收割着鲜活的生命。就像是一群饿得嗷嗷叫的野狼在羊群里肆虐,手中的兵器,就是他们最为尖利的獠牙。“别让这些家伙逃了,给我杀!”马超见袁军呈溃败之状,哪肯就这样轻易的放他们逃走,当即大喝起来。就算不能全歼袁军,也至少要给他们在灵魂深处,烙上一道难以抹去的阴影。袁术军在前方逃亡,马超率军在后方狂追。由于马超从战马到甲胄兜盔,皆是雪白,驰骋的身影好似一阵激进的漩涡飓风。所以在此战之后,马超声威大震,在袁术军中,被冠以了‘白夜叉’之名。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回到军营,羌骑们在归途中,俘获了不少辎重物资,通通带回军营。下了马背,马超将兜盔交于亲兵拿着,接过递来的凉水大饮了两口,脸上满是快意舒坦:“痛快,哈哈哈……痛快!”这一仗没能俘虏多少敌军将士,究其原因,是马超懒得俘获那些倒地哀嚎的伤兵。这些人带回军营里不仅耗费草药,还得搭上许多口粮,马超认为实在没有必要。最后还是逄纪坚持,才捎了几十个袁军士卒回来。一番审问之后,逄纪对袁军的动向大致有了了解。“孟起将军,下次若有敌情,还是请您三思而行,切勿冲动,以免重蹈颜良的悲惨下场。”逄纪捻动下颌短须,他知道马超不喜欢听这些啰嗦,但他作为随行军师,还是有必要劝谏一番。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哪天吃了败仗,主公问责,他也好有个说辞。“逄军师,某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实话与你说罢,这些时日我带人外出巡哨,虽然没能等到袁术大军,却也早已把周遭都转了个遍,地形如何,有无设伏的可能,我心中有数。”此番打了胜仗,马超心情不错,也就对逄纪坦诚以告。当初在攻打兖州的时候,马超就被于禁阴了一次,差点中伏身亡。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经过那次事件,马超长了不少记性。再加上这些年受责罚时的兵书抄写,即便不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马超也具备了一定的战略眼光。逄纪听完之后,这才发现,眼前的青年将领,早非昔年的西凉莽将,当即后退一步,拱手致歉道:“是吾小觑了将军,我在此向将军赔罪。”马超摆了摆手,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另一边,从前方溃败的袁军士卒,一连往南逃了近百里,才逃回到纪灵所率的主力军营地。“什么,先锋部队全军覆没!”听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士卒禀报,纪灵神色大惊,那可是足足三万兵马!逃回报信的士卒点了点头,向纪灵诉苦起来:“敌军突然出现,又全是骑兵,尤其是对面的白甲骁将,尤为厉害。咱们的步卒阵型几下就被冲垮,首位不能相顾,弟兄们坚持不到多久,就没了士气,大伙儿各自逃命……”“梁纲呢!他干什么吃的!”纪灵猛地一拍桌子,黑着张脸,大声喝问。见到纪灵发怒,士卒浑身战栗,垂低起脑袋,怯声回答:“梁将军自恃勇武,带头发起冲锋,结果被敌将一枪挑死。”一枪就挑死了?纪灵心中莫名的有些发凉,要知道,梁纲的实力可不弱啊!即便是他,要胜梁纲也得在十合左右。一合击杀,莫说是他,就是主公帐下,亦无人有此本领。纪灵挥了挥手,让士卒退下。随后,纪灵独坐帐内,深皱起眉头。看来,得另做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