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主公未雨绸缪,立此遗嘱,否则我东吴难免不会有一场内乱呐!”
与此同时,在孙权房舍之内。孙权哭不止声,眼留血泪,其嫂嫂乔夫人在旁亦泣不成声,反而却要去劝孙权。孙权哭得甚是悲痛,毫无丝毫虚伪之态。
“兄长你安息吧,东吴交由弟之手,弟必为我孙氏,创立皇图霸业!!”
孙权在心中竭斯底里咆哮而道,一丝强烈的野望,从他赤红的眼眸内一闪而过。
次日,孙权整装过后,于大堂会于东吴诸臣。张昭见孙权憔悴,脸上尚有泪痕,连忙拜伏而道。
“此非将军悲哭之时也。宜一面治丧事,一面理军国大事。”
孙权且收悲容,神色一凝,先一一谢过诸臣,然后命其弟孙匡理会丧事。东吴一众文武,随即谒贺。孙权从张昭手中接过印绶,正式位登江东之主。
却说孙权生得方颐大口,碧眼紫髯,面生异象,颇有帝王之风。张昭等谋士脑海内,不由想起数年前一番传言。且说当年汉使刘琬入吴,见孙家诸昆仲,各个不凡,却惟独对孙权尤为看重,曾与人有言。某遍观孙氏兄弟,虽各才气秀达,然皆禄祚不终。惟仲谋形貌奇伟,骨格非常,乃大贵之表,又亨高寿,倘若江东由其所统,或能建造帝王之业,亦非不可能之事。
孙权承孙策遗嘱,掌江东之事,江东人心渐渐安稳,孙权处事谨慎,识得人才而用,处理政事,比起孙策更为稳重老成。江东各郡逐渐安定,江东百姓见孙权比其兄更有明主之风,亦是渐渐无忧。
另一边,周瑜于长江与曹操大战一场,率领诸将带着孙策的灵柩赶回吴会。周瑜沿路间,已听闻孙权因孙策之死,过而悲绝,以致大伤心神,哪知却因祸得福,癫疯之疾不治而愈。如今孙权依照孙策早年所立下的遗嘱,已接管江东之事。周瑜知得此事后,却无露出丝毫喜色,反而脸上露出一丝不可言喻的悲痛之色,双目痴滞,如同失了灵魂。吕蒙暗暗看得,虎目发着阵阵阴光,周瑜才智绝伦,若是他对孙权起了疑心,若要查个究竟,想必不需很久便能查出蛛丝马迹,再从其一一深查,到时孙权多年来在暗中所做之事,只怕要大半被周瑜得知。一时间,吕蒙脑念电转,本欲要暗中铲除周瑜,却又想到,孙权曾严厉交付,此时的东吴绝不可缺少周瑜此人,不到不得已之时,万不可加害此人。吕蒙想到此,方才止住了心中杀意。随后,周瑜连日催军而动,赶往吴会。
半月后,周瑜率军已至吴会境界,孙权听闻,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却强震精神,与诸臣谓道。
“公瑾已回,我无忧矣。诸公快快准备,随我去迎接公瑾!”
江东诸臣听令,孙权遂率领一众文武于吴郡十裡外,等候周瑜。直至夜了初更,远处掀起阵阵风尘,旌旗随风飘扬,一部大军正火速赶来。孙权脸色一凝,遂作狂喜之色,连忙纵马飞冲,望面前大军赶去。江东一众文武,连忙跟随而去。
一阵马蹄声暴起,周瑜双目一眯,见前方有数百人正策马赶来,为首当冲者,身穿紫色华袍,方颐大口,碧眼紫髯,正是孙权。周瑜脸色一阵变化不止,最终暗暗叹了一声,纵马迎去,将要与孙权接近时,下马跪伏而道。
“罪臣周公瑾,见过将军!!”
孙策猛地一勒马匹,慌忙下马,扶起周瑜,泪水破眶而出,泣声哭道。
“公瑾,公瑾。我兄灵柩何在,快快带我去见!”
周瑜脸色一沉,压住心中的动荡,转身把手一招,指向军内的某一个位置。孙权见之,状若癫疯,慌乱跑去,急跑间,连连颠倒。军内诸将见之,纷纷下马来扶。孙权似乎眼中只有那被兵士抬住的木棺,推开诸将,直跑到木棺之下,跪伏哭泣。
“兄长,兄长呐!!!你为何离我而去呐!!!这江东若是无你,如何得以安泰哉!!?”
孙权撕心裂肺而哭,听者无不动容,韩当、周泰等将,在旁连声安抚。孙权却仍哭不止声,军中兵士听着,亦不觉随之哭泣起来。张昭等文武在后赶来,见孙权哭拜于孙策灵柩之下,悲痛欲绝,张昭不觉亦老泪纵痕,摇首叹道。
“将军与主公兄弟情义之深,实非他人可想。将军果真是重情重义之人。”
张昭话毕,身后众臣亦纷纷叹声附和。周瑜在旁细细听着,脸色连变不止,双目痛苦地闭了起来,心裏暗付而道。如今看来,孙权已尽得江东文武之心,这手段之高超,实在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少时,江东众臣一一赶来,孙权仍哭不止声,最后更是痛叫一声,生生哭死过去。韩当吓得大眼一瞪,连忙命军内医者前来看望。孙权半响方醒,又是哭起,哭得眼流血流,哭声嘶哑,声不能发。
孙权哭了一夜,此间大军徐徐入城,孙权就守在孙策灵柩之旁,恸哭不止。城内百姓见之,无不动容,亦随之泪下。少时,诸军安置各定,孙策灵柩搬入吴侯府内,孙匡依孙权之命,处理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