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在诸葛亮眼中,纵然是曹操的虎豹骑还有虎衞士亦非白耳精兵的对手!当下只见三百个白耳精兵,杀出一条血路而来,蜂拥抵住关羽。关羽丹凤目赫赫生威,大喝一声,如若雷轰,只见青龙刀如化作一道道青色匹练,砍出一道道绚丽的火花。而令关羽惊异无比的是,他连出了七、八刀,却只砍死了三人。那三人都是被他一刀砍中头颅而死,其余刀式砍中那些白耳精兵身上的铠甲,尽是砍不透去,可知关羽手中青龙刀可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宝器,后来又经过打磨,刀锋吹发可断,无坚不破,再加上关羽力劲猛烈,一刀砍下纵然是巨岩宝玉,亦能一刀砍开。可眼下关羽却砍不透这些白耳精兵的铠甲。如此足可见这些白耳精兵所配的重铠,是何等的坚固。关羽面色寒澈,眼见白耳精兵围杀过来,拧刀飞刺暴砍,一时间却是突破不得。其余七百白耳精兵连忙护住张任突破而去。只见那七百白耳精兵,舞刀不停,形成一面面刀网,四周唐兵压上,刀枪乱刺乱砍,却破不得白耳精兵的铠甲,反而被白耳精兵杀得节节败退。
戏志才在山头而观,见得这部白耳精兵如此威猛,亦是脸色连变,诧异不止。待戏志才反应过来时,张任已突破重围,逃脱而去。此时,马岱亦趁势死战逃脱。蜀兵无将,锐气已挫,哪里还敢死战,大多人马都倒戈投降。唯独那三百白耳精兵,拼死作战,宁死不降,死战时高喝不止,怒骂那些倒戈的叛徒。关羽念其忠烈,便遂其死志,将三百烈士尽数诛杀。单是关羽,便一人杀了百余人,可关羽亦耗尽了体力,可见此战是何等的激烈。张任已逃,关羽遂收兵归城,这一阵,蜀军死亡过半,剩余大多都投降,遗弃马匹器械无数。张任大折兵马,折损近有二万兵士,此时关中城仅有不足六千余兵马。
关羽归城后,犒劳三军,鄂焕、邓艾皆得赏赐,一面又教在关中城外,密布斥候,提备张任逃脱。唐兵歇息数日后,见关中城兵力空虚,军心动荡,关羽欲引兵强攻关中,来寻戏志才商议。戏志才闻言,面色一凝,与关羽谓道。
“张姑义乃忠义之士,若我军强攻硬取,彼必然不肯献城,死战到底,与我军拼个玉石俱焚。时下我军虽占尽上风,但关中城坚固无比,若要强攻,亦要耗损不少兵力。依某之见,可教军士将关中四面包围,并力筑起土山,却又故使南面空虚。张姑义被我军逼入绝地,必将孤注一掷,率兵从南门突破。即时,我军只需埋下伏兵,进而伏击,张姑义可擒也。”
关羽闻言,面色一凝,亦觉此计大妙。当下关羽遂依戏志才之计各做调配。且说,张任大败一阵,心裏正是烦闷,欲要弃城而走,却又见城外多是唐兵斥候探哨,哪敢欲轻举妄动。马岱见张任无计,又向张任提起诸葛亮所给与的锦囊。张任一听,眉头一皱,前番他便是听从了诸葛亮之计,才落得如此下场。马岱见张任正是迟疑,连忙说道。
“将军且听某一言。此番事败,全因我等不够谨慎。那戏志才素来多谋,若岱所料无误,戏志才必是见得关中城每日夜里初更便尽灭灯火,而起疑心。不久前唐兵夜袭关中,实乃戏志才来探城内动静,因而察觉我军正于城内挖取地道。军师锦囊中亦有吩咐,此计万不可被彼军察觉,但若事漏,可静观其变,以待时机。”
马岱此言一出,张任顿时脸色勃然大变,猛地转身,脸带怒色,好似被踩到了尾巴的老虎,冷冷地盯着马岱。张任才能过人,极其擅于行兵打战,昔年更是被刘璋誉为乃益州屏障。如此人物,又岂会未有傲心。若如马岱所说,此番大败,亦全乃张任这统将之过!
面对张任火辣辣的目光,马岱并无惧色,坦然相视。渐渐地,张任的怒容褪去,他并非愚昧之士,细细一想,实在如马岱所说。张任虽傲,但又并非那明知错过,却又为了颜面,不肯承认的鼠辈。张任长叹一声,眼中带着几分愧色,还有几分痛苦之色,摇首而道。
“伯瞻所言是也。此全乃我督战不力之过。眼下我军兵力空虚,军心动荡,关中城危在旦夕,且望军师尚有妙计,使我等力挽狂澜。”
张任说毕,便从袍里取出一个紫色锦囊,拆开而观内书云。
“倘若前计败漏,定乃亮思虑不周,姑义且莫因此颓弃。当下关中城岌岌可危,姑义当合以众力,振奋军心,拼死而战之。关云长平昔自以为天下无敌,轻视群雄。若关云长率军来攻,姑义以死志搦战,关云长必定迎敌。再者,可如此如此。过以旬日,自有解救时机。”
张任观毕,脸色一凝,速教马岱传令诸将于殿。马岱领命,须臾城内大小将校齐聚一堂。张任案前摆着一剑,一坛开了的酒。殿下又摆着数十个酒坛。张任回顾众人,忿然起身,与众人谓道。
“唐贼势大,前番我军大败,大折兵马,如今城内空虚,若不死战而守,关中危矣。关中乃巴西重地,倘若有失,关云长便可长驱直入,盛势攻克我蜀川西北之地。我领蜀王之命,把守巴西,宁死而不降。公等皆乃烈士,若愿与我同生共死者,可与我共饮,以此明志。倘有贪生怕死者,我亦不怨,此实乃人之常情,可先执案前此剑,将张某头颅砍下,献于唐贼,以保城内百姓。”
张任此言一落,众皆色变,面面相觑。马岱大声一喝,慨然走出,厉声而道。
“大丈夫顶天立地,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某愿与将军共生死!!”
马岱喝毕,取酒一坛,打开便喝,豪饮大吞,烈酒洒了马岱一身,那浓烈的酒味,闻得让人热血沸腾。张任大叫一声好,举酒而饮。很快便有数个将领走出,这些都乃白耳精兵的将士,一个脸上有疤的大汉,喝声叫道。
“将军身为上将,亦不惧死。我等怎得迟疑,愿与将军共生死!!”
浩音震荡,整个大殿好似摇晃起来。数个铁血大汉,各取酒一坛,仰头痛饮。张任一一敬之。殿内皆是血性男儿,逐渐地取酒的愈来愈多,殿下的那一排酒不知不觉便就没了。竟无一人畏缩。张任与众将痛饮,喝得兴起,张任纵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