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唐贼军内,竟有如此多能人!!那小将不过二十左右,却有万夫莫敌之勇,今日若非他坏了我等大事,我等定可再重创那关云长!!”
马岱闻言,脑海里不禁想起当日在仓城关口与一悍勇小将拼杀的画面。马岱隐隐记得那小将好似名叫邓艾,当下便与张任告之。张任听了,心裏记着此人姓名,又教诸将以后遇上此人定要多加提备。随后,马岱面色沉了沉,与张任谓道。
“眼下关云长使兵马围住关中,关中兵力空虚,只怕难以久持。如之奈何?”
张任眉头深锁,凝声而道。
“军师教我等可设计击伤关云长,拖延时日,不久自有解救之机。军师素来料事如神,此中必有深意。当下依我之见,可且与诸军传令,不日将有援军来救,可死守城池,先稳军心。至于那关云长,自以为天下无敌,我等可趁此中夺计而谋。”
马岱闻言,重重颔首。当下张任与马岱还有诸将商议一阵,先各发通令。城内各军兵士本是惶急,忽闻不久将有援兵,皆是心中大定,士气稍震。
却说关羽在关中城四面屯兵,各部兵马正赶建土山。忽有一日,张任引数百骑而出,教城上兵士擂鼓,吆声大喝,叫关羽来战。关羽正在帐内养伤,忽闻吆喝声,急出帐上马来探,听得张任又来搦战,冷笑连连。张任连连触犯他的逆鳞,却又频频使诈,关羽对他又是痛恨,又是鄙夷,以起了必杀之心。当下关羽速点数百精骑,冲出营外,来迎张任。少时,戏志才听闻关羽出战,唯恐关羽大意被张任使奸计所伤,速教邓艾、鄂焕二将随之。二将领命,急上马来寻。待两人赶至时,正见关羽已赫然杀退了张任,此下正纵马而追。两人相视一眼,连忙纵马赶去。且说关羽与张任杀了不到十合,张任诈败而逃。关羽心知他必又使诈,暗中提防,纵马而追。忽然,张任回身一转,背射一箭。关羽早有提备,大喝一声,一刀砍破,纵马追来,口中骂道。
“奸佞小贼,你之奸计我早就识破,还不快快纳命来!!?”
赤兔马四蹄飞驰,关羽奋力舞刀而起。哪知张任却冷然一笑,原来马岱暗藏在军内,此下早已拈弓瞄准关羽。又是一根突兀而来的冷箭,关羽追得正急,待箭矢快要射近时,方才发觉,连忙抡刀去挡。就在此时,张任骤然回身,欲以雷霆之势攻来。蓦然间,一声破空箭响暴起。张任急睁眼时,那箭几乎已到了他的胸前,连忙拧枪而挡。那射箭之将正是邓艾,原来在马岱发箭时,邓艾亦同时射箭,他射却不是马岱,而是张任。因为他隐隐察觉,张任必会趁机复回来杀,如此足可见,邓艾这心思是何等的敏捷。
所谓常在刀锋走,哪有不挨刀?关羽丹凤目骤暴精光,青龙刀倏然飞起,如惊鸿掣电,又如龙腾九天,寒光一闪而过,刀锋在双肩之间赫然而过,带起一道绚丽的火花。张任铠甲平开,血液飞起,惨呼一声。左右蜀兵见得,吓得心惊胆裂,张任乃军中统将,若被关羽斩杀,势必败矣,迅疾纷纷涌了过来,来救张任。关羽奋然突杀,奈何蜀兵死战而挡,关羽一时突破不得。张任被救回入城。关羽与鄂焕、邓艾等将,趁势掩杀,杀散余众,见张任已是逃去,关羽遂引兵回寨。
关羽砍伤张任,似乎甚是解恨,多日冰寒的赤脸,亦多了几分笑意,当下重赏邓艾一番,更是与众将谓道。
“士载年轻了得,日后必成大器!”
邓艾听了,心神一震,只觉浑身如同火烧,热血沸腾。可知关羽乃当今武圣,被如此人物称赞,邓艾又怎会不喜?在旁侧的鄂焕听得,却有几分不忿之色。好似被邓艾抢了他的风头一般。戏志才看在眼里,呵呵一笑,遂又称赞鄂焕一番,然后又向关羽投去眼色。关羽领会,亦向鄂焕作下赏赐。鄂焕大喜,伏而拜谢,心中的不忿亦消去了大半。戏志才不但腹有韬略,而且极善察言观色,观察入微,有他坐镇军内,如有定海神针之妙,也难怪戏志才能深受文翰如此重用。
少时,赏赐已毕。戏志才呵呵一笑,与关羽谓道。
“眼下张姑义已被关公所伤,彼军必定军心大乱,可速教军士并力加紧赶建土山。张姑义以为我军欲乘势急战,必定心慌。即时我军便有机可乘。”
关羽听了,淡笑颔首,遂依戏志才的计策,下落军令。军令一落,当夜关羽添十倍军士并力赶建。蜀兵发觉,无不慌乱。张任正于城内养伤,关羽那刀刀劲犀利,若非急于出刀,张任只怕就已在那时丧命。虽然张任保得性命,但关羽那刀从张任的左肩砍到右肩,伤势极为严重,医者托付,在半年之内,张任绝不能再做激战,否则伤势复发,余生只恐要卸甲归田。张任苍白的脸色上,带着几分躁色,忽然一声长叹,充满了悲凉之意,口中喃喃而道。
“看来我张姑义最终还是难敌那关云长。此生命至如此,能死于武圣之手,亦是无憾。不过却是辜负了蜀王的一片厚望。”
张任话音刚落,忽有兵士来报,关羽添兵赶建土山,如此下去,只怕不到三日内,四门的各处土山便能尽数筑起。张任闻报,脸色连变,沉着面色,教那兵士召来马岱。须臾,马岱赶至。张任凝声而问。
“此下城内尚有多少兵马?”
马岱一听,一丝悲壮之色,在马岱脸上一闪而过。马岱唯恐张任察觉,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