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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们公司在买地？”外面的雪越积越厚，屋内的王贤武和金钟铭也越聊越深入。

“公司在扩张。”金钟铭干笑了一声，并没有瞒着什么。“我们立方体的电影部门在扩张，下面的歌谣部门也在扩张，甚至连练习生部门也准备在扩张，所以现在的8层大楼有点不太够用了。”

“但是江南这地方的地可不太好买。”王贤武也跟着笑了。“yg公司的新大楼听说一开始也是想在江南这边建的，但最后还是去了麻浦区，那边的地皮就轻松了很多……”

金钟铭当然听得懂对方的话，所谓江南这边的地皮问题，尤其是在公司现在所在的清潭洞附近的地皮问题，其牵扯到的关键并不是或者并不只是金钱这个东西。实际上yg公司的新大楼连地皮加大楼一起才多少钱？也不过一百六十亿韩元而已，jk-cube的一部电影都赚上来了。所以，这边真正的问题在于你有钱也买不到，这需要公司和背后的人达到一定地位才行，这样才会有人愿意卖给你。

而且说句实话，现在公司的这栋大楼当初若不是从sk那边接手的话，单单以当时的新公司无论如何也是搞不到一栋位于清潭洞的大楼的。

“其实吧，我倒是觉得没必要走这么急。”王贤武继续说道。“这个跟之前的业务扩张不是一回事，为什么不再多出几部作品再扩张……我是不是交浅言深了？”

“有什么说不得的呢？”金钟铭不以为意的摇了下头。“只是，真的坐到这个位子上又到了这一步你才会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停就能停下来的，你的个人意志是受到你身后人和事物的绑架的。”

王贤武面路恍然。

“无论是你辛苦招揽的人才也好，还是你特意聚拢起来让你成功的事物本身也好，他们都是有自己的生命力的。”金钟铭倚着墙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时候，你自己想停下来缓一缓都不行，因为他们会照样推着你往前走。你就拿我的情况来说，三部电影赚了这么多钱，真的只是我一个人赚来的吗？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专业团队都在那里，底层员工想要更好的待遇，中层想往上爬，上层也想要获得更加匹配的社会地位。而这种诉求挤到最上层或者干脆说我身上的时候，那自然也就变成了扩大公司的规模的诉求。这种情况下我又能如何呢？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屈从于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的野心，去把这个盘子做的更大，让大家都有上升的空间，这样才能够维持住公司的稳定……之前我见到崔泰源会长天天喊什么‘霸气’的时候总觉得他是精神有问题，但是真的走上去的时候才发现，你必须要霸气，而且是越来越霸气，这样才能让底下的人和东西都能拧成一股绳。所以，有些东西之所以叫做规律……我这才叫交浅言深了，让你见笑了。”

王贤武一声苦笑，他已经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了，虽然此时两个人像是困在雪地中旧屋子里的两个老鼠一样毫无顾忌，但是明天一走开，双方的差距依旧是天差地别。所以，有些东西根本不是自己想当然就能聊得起来的。

不过，相比较于成年男性之间的这种身份差距的无奈，女孩子们之间就随意了很多，尤其是三个年龄差不多的女孩挤在一张被子上的时候，平素里仅有的那些隔阂也全都会消失。这个时候，平时再顾及的话题她们也都愿意去说，去聊，去讨论。

“果然吗？”孝敏软塌塌的靠在sunny的肩膀上。“sunny认识他的时间刚好是侑莉的一半，仔细算算的话……嗯，侑莉认识他快9年了？”

“没错。”侑莉微微皱眉道，随着对方这句话她脑子里一下子泛起了太多的记忆片段，这让她觉得自己的大脑有点混乱。当然，也有可能是紧闭的窗户和室内的暖气使得她有点透不过气来。

“那你跟我说实话。”孝敏继续靠在sunny肩头盯着电视机，全程头都不抬的问了一个问题。“这期间有没有对他动过心思？认识这么长时间，还是从一个小女孩踏足首尔一直到现在的……嗯，‘最好的时光里’对不对？就是现在最流行的‘青春’这个词对不对？则是一个女生最喜欢胡思乱想的时间段吧？”

“为什么要问这个？”侑莉有些慌张。

“问这样的问题不是最正常不过的吗？”孝敏终于有了表情和动作的变化。“随口一问而已，你都可以跟崔珉豪试着交往，没理由和他认识这么长时间没什么感觉吧？”

侑莉茫然的点点头，道理是这样，崔珉豪的事情她刚才也承认了，但是现在她却被孝敏这个理所当然的问题给问懵了。

没办法，因为东西太多太杂，金钟铭这三个字以一种理所当然的方式存在于她生活中的时间太长了，甚至已经融入到了她的生活里，所以她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生气？委屈？不满？期待？这些只有面对着自己哥哥时才有的情绪似乎放在金钟铭身上也变得理所当然。佩服、感叹、落寞、无奈，这些真正对待一个像龙一样飞起来的邻家哥哥的感觉似乎也都很自然的存在……但是，你要说动心、喜欢、爱慕、动情，这些东西难道就真的不存在吗？

侑莉现在的心思，其实某个故事里的一位美髯公一样，突然间有人跑过来好奇的问他：“您的胡子这么漂亮，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是放在被子外面防止它被弄乱呢？还是放在被子里面防止它被弄脏呢？”

于是美髯公当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原本很理所当然，甚至不需要去考虑的东西，突然就变得混乱和不解了，这是因为人的理性和直觉在发生冲突。

孝敏没等到答案，她还真以为对方曾经在什么十三四岁的时候暗恋过金钟铭，所以不好意思说，不过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也就没继续问下去。但是，侑莉侑莉本人却越想越发懵，最后竟然彻底糊涂了起来。

“说起来。”孝敏继续类似于自言自语一般的再次开口了。“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很害怕的，不是因为他当时是影帝什么的，其实是因为郑秀妍前辈。我很早在jyp公司的时候就知道郑秀妍前辈，也知道他跟郑秀妍前辈的关系，那时候两家公司的练习生私底下天天斗舞斗气，我们这边领头是闵先艺，你们s.m公司就是郑秀妍前辈了，两个人当时就好像各自公司的****老大一样有威望。所以，虽然郑秀妍前辈老是输给闵先艺，但是对我们这些不入流的练习生而言却很有震慑力。我记得我那时候刚开始迷恋在网上发照片，别人都说我长得像她，结果有一次专门被她找了过去……说实话当时吓死我了，虽然她什么都没说，可是我却被她留了心理阴影，好多年一直都没忘记。所以后来在我们公司见到和社长站一起的金钟铭的时候，旁边智妍她们的反应是《咖啡王子一号店》的男主角来了，但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郑秀妍前辈的哥哥是不是更可怕的人’？”

两个笨蛋！sunny瞥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喋喋不休的孝敏和整个人呆在那里的侑莉，心里暗暗给了评语。

“那sunny你呢？”孝敏继续寻找着话题，说实话，她这个万年总受见到愿意攻她的人都是不自觉的贴上去，在队内如此，此时面对着sunny和侑莉也是如此。

“我什么？”sunny真没想到孝敏会突然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

“我上次总觉的你上次跟恩静其实是真的有点置气的意思。”孝敏盯着sunny的侧脸，有些心疼的感觉。“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信你没看到恩静和他现在感情的稳固，干吗还要像飞蛾一样扑过去呢？”

“我没扑！”sunny严肃而认真的回答道。“孝敏啊，不要凭着感觉乱猜度，我当时只是一时间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罢了，没有过多的想法，是你们家那位短头发队长太过于敏感了！”

“是，是吗？”孝敏茫然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