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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是菜市场最冷清的时候,许多摊主都回家睡午觉去了。唯有颜和平的鱼摊前,还站着五六个人。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颜溪来他父亲的鱼摊帮忙了,如今虽然已经嫁为人妇,但这份美丽一点都没变,比之以前的青涩倒多了几分淡雅从容,眼角若隐若现的忧郁更能勾人心魄,反而更有魅力了。
实在难以想象,如此明艳绝伦的一个人,拿着一条鱼蹲在地上开膛破肚,满手血污的情形。但在颜夫子的鱼摊前,这是一幅实实在在的画面。面对如此画面,有人欣赏,有人心疼,也有人幸灾乐祸。
周舟悄悄站在了鱼摊前,几个顾客看到她,不由自主地往边上让了让,预感到一处好戏要开场了。
颜溪杀好了一条鱼,洗掉了手上的血污,把鱼装进袋子里,递给顾客时看见了周舟。她大方地一笑:“来买鱼?”
周舟看着她垂到额前的头发,皮围裙上刚刚杀鱼占上的鱼鳞和血迹,十指因为长时间与水接触被泡得发了白。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套裙,优越感油然而生。
“有鳜鱼吗?”
“有啊。”
“帮我称一条鳜鱼,杀好。”
“好的。”颜溪捞了一条鳜鱼,上了称,对周舟说,“五十二块。”
旁边人略微张了张嘴巴,不愧是邑惊尘老婆啊,一条鱼五十二块,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买了。
颜溪拿了刀,蹲在地上开始杀鱼,旁边人看着她给鱼开膛破肚,感觉一秒从仙女变成了孙二娘。
有人和她开玩笑:“颜溪,上辈子不会是开包子铺的吧?”
颜溪笑道:“被你猜中了,就在十字坡。”
大家笑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开着玩笑,周舟站在一旁,完全说不上话来。前两天被众人簇拥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让她有了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了世界的中心,起码是清泉镇的中心,结果换了场地,依旧是空气人。
颜溪把杀好的鱼递给她,她接过鱼,说道:“最近生意怎么样?”
颜溪说:“还行吧。”
周舟笑了笑,阴阳怪气地说道:“想来一定是不错,光惊喜的一个食堂,估计抵得上别的摊位一个月的利润了。”
颜溪微微一怔,她今天第一天来鱼摊帮忙,父亲给惊喜送货的事情她一点都不知道。
正好小周来了,颜溪小声问道:“你们在给惊喜送货?”
小周一头雾水:“没有啊。”
周舟说:“他想得可真是周到啊,怕你为难,还故意隐瞒了真实身份。”
小周一拍脑袋,小声对颜溪说:“是有这么个人,每天来拿货,要得还挺多的。但他没说自己是惊喜的啊。我和老板一直以为他是开饭馆的。”
颜溪明白了周舟的来意,买鱼是假,找茬是真。
她笑了笑,对周舟说:“回去告诉邑惊尘,我们敞开门做生意,有人照顾我们的生意,我们自然欢迎,没必要藏着掖着的。对了,镇东的工地开工了,工地上食堂要鱼的话,麻烦也多多想着我们一些。还有寒玉山上的工程开工之后,也照顾一下。我们保证,一定按市场价给他。”
周舟气得脸色发白:“我以为像你这样骄傲的人,绝对不会吃嗟来之食的。”
颜溪叹了口气:“一分钱逼死英雄汉,书生也要为五斗米折腰啊!更何况我们不偷不抢,正经做生意,怎么能算嗟来之食呢?倒是你,周舟,你一定要在别人的眼光和话语中找自尊和荣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