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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清看证人证言上都摁了红手印,俩人的样子也不像是吓唬她的,再一看赔偿金额八十六万五千三,倒吸了一口凉气。说话都结巴了:“你,你真的要告我?你不怕别人在你背后戳脊梁骨?”
颜溪说:“在我背后戳脊梁骨的人还少吗?我这次要忍了,倒显得我真的心虚一样。”
“你不怕杨帆在天有灵寒了心?”
颜溪淡淡一笑:“你相信人死后有灵魂吗?你要相信,倒不妨问问他,你这样做,他有没有寒心?”
宋云清借拿儿子出来说事也没用,看了一眼那张账单,突然瞥到其中一项写着,衣服一万六。立即叫了起来:“你讹人,什么衣服需要一万六?你当我这个老太婆好骗是不是?真的墙倒众人推,杨帆一走,大家都不拿我当人,你好歹是我儿媳妇,居然也来踩一脚!你还有良心吗?”
颜溪也不生气,将那张账单往宋云清面前挪了挪:“你看看清楚,上面有明细的。这布料是我特意从南京买来的,全手工织成的,这里还有我进货时的收据,光布料就八千多块钱。然后上面的绣花,是传统蜀绣,请了师傅绣的。师傅的手工钱也有收据的。一万六,是我的成本价,还不是我卖给剧组的价钱。还有,经过你昨天这一闹,我许多工作要重来,不能按时交货,我和剧组是签了合同的,如果不能按时交货,是要赔偿的。这样算起来,八十六万是最保守的估价。我相信如果我告到法庭上,咱们一笔一笔算清楚,你要赔的绝对不止这点钱。”
宋云清看她一笔一笔算得清楚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终于没了办法,捧着脑袋哭了起来:“我没钱,你把我抓进去吧。”
“好,这是你说的。”
颜溪起身要走。
宋云清一看耍赖也没用,终于急了,一把抓住颜溪:“颜溪,你真要让我去坐牢?你这是不孝,不怕天打五雷轰?”
颜溪说:“我为什么要怕?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吗?生我养我的是我的父母,要说尽孝,我对他们尽孝就好。我们,如果有点情义,我念着那点情分给予你一些照顾,不照顾,那是我的本分。你要不要看看,我把你送进去,老天爷会不会把我劈死?”
“好,就算我们婆媳没有一点情分,那杨帆呢,你和他这么多年夫妻,也没有情分吗?你要他在天上看着你把他老娘送到监狱了去吗?”
颜溪怔了怔,扭头看着宋云清:“他要真看得见,那天看着你抓着我的头发一下一下往他墓碑上撞的时候就应该显灵了。”
宋云清眼前浮现那天颜溪狼狈的样子,额头上的血像一条血红的蛇,蜿蜒而下。她打了个激灵,缩成一团。她又问了一句:“你真要把我送到监狱里去?”
颜溪问她:“你难道能赔钱吗?”
那对她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她当然赔不起。这时候想到了马巨源,她和他素无来往,昨天突然找来,和她说这样一番话,摆明是就是想挑拨她去找颜溪的麻烦。她仗着以前颜溪对她的忍让,有恃无恐,没想到有个词叫秋后算账。他和邑小眉离了婚,没捞到好处,想报复她,却把她当枪使。现在终于醒悟过来,可显然已经晚了。
她大骂了一句:“这个马巨源,害死我了!”
颜溪原本就怀疑这事情背后一定有人搞鬼,自从自己做好房子的过户手续后,与宋云清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突然就跑到她店里去,又说自己杀了杨帆呢?无风不起浪,肯定是有人在她面前煽风点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