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我这天堂的花园里,小鸟可以永远地放声歌唱,而在我那黄金的城堡中,快乐王子可以尽情地赞美我——哦,坦率地说,亲爱的,你真的认为这则童话适合小孩子看吗?”枕着女郎大腿躺在沙发的阿德里安放下手中的书。
“因为王尔德的童话是写给成年人看的,另外,我还是不太喜欢你用……那个词称呼我。”端坐在沙发上同样看着书的瑞切尔轻叹了声。
“有什么问题吗?”阿德里安忽然翻身而起,笑嘻嘻地看着她。
“只是……不太习惯。”如逢大赦的瑞切尔当即让旁边移动了下,但一股大力从腰上传来,随即就被带进了阿德里安的怀中。
“你总是这样,但我就喜欢你这样。”阿德里安轻笑着在她的腰肢上揉捏了几把,略略挣扎了下的瑞切尔很快顺从停了下来,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好了,我们出去吃晚餐吧,我在斯特劳斯餐厅订了个不错的位置。”
斯特劳斯餐厅就在梅费尔区的沃德街,餐厅的名字虽然是斯特劳斯却和那两位音乐家没有半点关系而且也不是德国餐厅。餐厅内部的装潢并不华美但很精致,而且各种摆设也颇具气质,餐厅并不是特别大,阿德里安订的座位也在进大门靠墙角的一处。
尽管这段时间全英国的娱乐媒体都被詹妮弗和丹尼斯公开恋情所吸引,但他还是保持着小心谨慎。再说这个位置也不差,放眼望去正好可以观察整个餐厅,相对的也更为安静一些,即使声音高一点也不会有人听见。哦,别误会,阿德里安可不打算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即使他向来胆大妄为。
“……所以王尔德是否同性恋并没有关系,只要破坏了他的名声就行,对于这些人来说,万事万物都可以明码标价。”阿德里安一边切割着制作得很精美食物一边继续着之前在瑞切尔家中的关于奥斯卡?王尔德的种种话题。
“那么你觉得呢?”轻轻咀嚼着食物的瑞切尔忽然这么问道。
“哦?”阿德里安挑了挑眉。
“你是不是认为万事万物都可以明码标价呢?”她问得漫不经心又像是有意为之。
阿德里安轻笑了声,端起酒杯抿了口红酒:“从理论上讲,是的。”
“那就是说,任何事任何人都可以被收买的了?”瑞切尔垂下眼睑继续问道。
“从理论上讲,是的。”阿德里安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么,什么样的价格能让你背叛你那位最好的朋友,克劳德?”瑞切尔抬起头来深吸了口气,鼓足了勇气直视他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些许嘲弄,仿佛找到了突破口。
“谁知道呢,首先对方要给我开出个合适的价格,其次他要展现出能够完成这笔交易的能力,然后我才会评估。”阿德里安淡淡地说道,用玩味的目光看着她。
“展现出能完成交易的能力。”瑞切尔微微蹙起眉头,露出不解的神色。
“当然,比如我想要统治全世界并长生不老,那么对方总要证明他能让我统治全世界并长生不老,我才能给予考虑,不是吗?”阿德里安轻轻一笑。
“抱歉,我不明白。”瑞切尔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很简答,所谓明码标价,这个价格不是指金钱而是各种欲望或者愿望。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有个人在六十年前告诉温斯顿·丘吉尔,他可以让大英帝国继续统治全世界,并且至少统治100年之久,但他必须亲手将所有王室成员杀死,那么你认为丘吉尔会答应吗?”阿德里安不紧不慢地说道。
瑞切尔不由张大了嘴巴。
“再举个例子,如果有人告诉一个期望世界永远和平的狂热理想主义者,他能实现他的愿望,但代价是他要必须杀死自己的妻子、父母和孩子,你认为他会答应吗?”阿德里安继续玩味的笑着。
“这不可能,没人能这样做。”愣了好几秒钟的瑞切尔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所以需要证明。”阿德里安马上追加了一句,“现在他证明了自己能做到,比如一挥手,德国人的军队都化为乌有;比如一挥手,某个战乱不休的国家就忽然平息了下来,那么你认为他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阿德里安再次悠然的抿了口红酒,“注意,我们说的是逻辑。”
“这……这是上帝和魔鬼的范畴。”瑞切尔急促地呼吸着。
“不,你只是不相信而已,因为没人做到这种能够超越常识的事情。”阿德里安却没有理睬,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不是不想背叛,而是价格不够高,有些价格即使是再富有的人也给不起的,所以才会有着美好人性一面的感叹,但实际上呢?如果真有人能完成你心中的最大愿望,而代价只是让你背叛自己最好的朋友,并且不会有着诸如死去后灵魂就归对方所有之类的附加条件,他也证明了这点,那么99%的人都会选择答应——不说100%是出于不想把话说绝对,就像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可能出现我说的那种人。”
“可是……可是……”瑞切尔还想说什么,却半晌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想说的话,亲爱的瑞切尔,我们还有感情对吗?但是你要知道大多数情况下,理智才是占主导地位,感情虽然激烈,来的快去得也快,再强烈的感情冲击,迟早也会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就会分析得失。”阿德里安放下酒杯双手一摊。
贝齿轻咬下唇的瑞切尔最终丧气的低下头去,尽管她毕业于剑桥,但这上面却并不擅长,她本来就是个感性的女人,否则也不会走上演员这条道路。就算她可以搬出一大堆例子,但也证明不了什么,只会让对方更加的笑话。
阿德里安这时却狡黠的笑了笑:“其实要驳斥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瑞切尔蓦的抬起头来,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我之前就说过了,不能把话说得太绝对,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死亡,是不存在绝对的东西的,所以总会有那么一个特例,能够超越一切的特例。”阿德里安虽然还保持着笑容,但在瑞切尔眼中却异常的可恶。
“现在,你明白了吗?”阿德里安毫不客气抬起了她的下巴,有些轻佻的用一根手指在她的颈项出划弄着。
在坚持了几十秒钟后,她的眼中终于露出了屈服的神色。在和这个内心深处有些强烈虐恋情结的女人的交往中,这种情况其实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瑞切尔似乎很喜欢沉浸在这种被他敲碎一切幻想的破毁情绪当中。
每当这个时候,在情欲之中都会爆发出巨大的热情,这次也不例外,当结束了晚餐又闲逛了几个小时候,回去的路上在车里主动挑起了阿德里安的欲火。两人随即找了个地下停车场到后座上抵死缠绵,然后瑞切尔在痛苦的呻|吟中攀上了高峰。
既然如此,阿德里安也就如她所愿,身边有这么个女人还是很有趣的,不是吗?再说他也很喜欢这个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