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比喻是如此的浅显,几乎不用思考就能明白,更何况是喜欢音乐喜欢唱歌的艾薇儿,所以她不由自主的在嘴唇上重重咬了口。
“而低俗的回答则是……”阿德里安伸手揉着少女的头发,“繁衍永远是人的第一需求,这通过千百万年的时间积累,深深刻在我们的DNA当中。男人总是尽可能的将自己的DNA传播出去,而女人总是寻找那些优秀的,能够保护她不受伤害的男人,去接受他们的DNA。这是人的本能,虽然人的可贵之处就在于能够克服本能去创造奇迹,但这种刻在DNA深处的时刻对你进行潜移默化的本能却不是那么容易克服,这就是为什么至今依然是个男权社会的原因之一。或许有一天,这种差别这种本能终将被克服,但绝对不会是现在,所以,不能抗拒,那就去接受。”
老实说,艾薇儿很讨厌这种有着许多名词的长篇大论,这会给她非常复杂和神秘的感觉,仿佛充满了哲学的思辨,或者说,她讨厌将一件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所以很多时候她都喜欢跟着感觉走,所以她现在非常的矛盾。
要是跟着感觉走,那她还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其实阿德里安后面那番话也没错,从最本质的角度来说,女人不就是想要找一个优秀的,能关心爱护自己,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男人么?
我才不会这么浅薄,就算他救过我也不行!就在艾薇儿赌气想着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然后由纪惠略带担忧的脸蛋出现在了他们两面。
“艾德,莉顿来了,她似乎……不太好。”由纪惠很简单的说了一句。
阿德里安挑了挑眉,看了艾薇儿一眼,随即站了起来:“薇妞,你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笑了下,却头也不回的跟着由纪惠离开了书房,艾薇儿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双手也不由握成了拳头,虽然由纪惠说得简单,但她还是猜得出那应该是个女人的名字。
可恶!在心裏狠狠骂了一句,艾薇儿忽然站起来,出了书房往楼梯那边走去,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女人,居然能让阿德里安把自己晾在那里!
她的动作很迅速,来到楼梯口的时候,阿德里安刚好走到了楼下,对客厅中央的少女张开双臂:“嘿,莉顿,今天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那是个看起来很可能比自己要小上一两岁的女孩,但个头却和她差不多,甚至可能高上一点,一头棕偏金的长发,看起来很漂亮,只是恍惚的站在那里,给人一种仿佛随时可能倒下去的可能。但就在阿德里安的声音响起后,她猛的转过身,什么话也不说的就冲进了他的怀中,将他紧紧抱着,抱得如此之紧,似乎恨不得将自己嵌进他的身体。
接着,少女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幅度越来越大,然后抽泣声跟着想了起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了嚎啕大哭。
“好了,没事了,我在这裏,没人能伤害你,没事了。”阿德里安先是一愣,随即将她抱在了怀中,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脊,一边不断的重复着安慰的话语,同时给了由纪惠一个眼神,很快客厅除了他和她以及躲在二楼楼梯口的艾薇儿外就没有别人了。
大约是觉得自己安全了,阿德里安怀中的少女越加的放声大哭,那悲切的哭声让在上面的艾薇儿之前心中生出的嫉妒忽然的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同情和好奇,她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居然会哭成这个样子?
同时她又在心裏很是复杂的叹了口气,她之前似乎都很镇定,否则由纪惠过来的时候不会只是说似乎不太好了,可一到了阿德里安面前却再也忍不住,这说明什么?而且阿德里安就始终抱着她不断轻声安慰,非常的有耐心……
终于,下面少女的哭声低了下去,但她始终不肯放开抱着他的双手,阿德里安低下头去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就将她横抱起来转身往楼上走去。躲在楼梯口的艾薇儿顿时有些慌张,她可不想这个时候去插上一脚,但左右看看,却不知道应该去哪里,还没等她决定好,阿德里安已经抱着那个叫莉顿的少女走了上来。
还好,少女始终将脑袋埋在阿德里安的胸口抽噎,完全没有理会周围情况的意思,自然不会注意到楼梯口的艾薇儿。阿德里安虽然注意到了,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给了她个歉意的请她回避下的眼神。
艾薇儿想都没想的就点了点头,但看着他抱着那个少女进了书房后却又变得犹豫起来,她对这个少女非常的好奇,到底遇到什么事,一定要跑到阿德里安这裏来?尽管有些事情几乎是可以确定了的,但为什么偏偏选择到阿德里安这裏来?难道她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吗?
尤其是联想到阿德里安之前说的话,她就分外的不爽,所以来回走了几步,最终还是偷偷溜到了书房门边,正好,门没关,那就不能怪她偷听了。
“她们说我是毒贩的女儿,艾德,她们说我是毒贩的女儿!”那个少女激烈的抽泣的声音顿时传进了艾薇儿的耳朵,让她大吃了一惊。
“冷静,莉顿,冷静,我的小可爱,没事的,我们都知道,那不是事实。”阿德里安连声安慰,那个称呼又让艾薇儿好一阵不舒服,但她还是在外面仔细听着。
“别害怕,莉顿,我就在你身边,谁也伤害不了你。”阿德里安继续温言安抚着她,“现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不断的抽噎声,少女开始断断续续的讲了起来,虽然偶尔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外面的艾薇儿还是将这个简单的事情拼凑了出来。这个叫莉顿的少女是个演员,同时在伯班克高中就读,并是高中拉拉队的队长,她的母亲因为贩毒被抓过,而且在监狱里怀上了她。本来这些没人知道,但去年高中新入学了一批学生,其中有个很漂亮的姑娘进入了拉拉队,出于传统,她给了她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对方因此怀恨在心。
那个女孩先是装出一副友善的模样和她成为了朋友,然后不断套她的话,又因为出生在一个很富有的家庭,所以能通过关系收集到很多资料,于是将她的家庭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在拉拉队的比赛结束后随即在校园里散播了起来,结果越传越大越传越离奇,甚至说她在学校里帮着母亲贩毒,最后校长还亲自把她叫到办公室,询问她这个情况是否真实,而且还在语句里暗示最好主动辞去拉拉队队长的职务。
在学校里结识的好友也因此有些疏远她,而母亲对她的学业漠不关心,只是催促她多争取些好的角色,虽然有个哥哥而且关系很好,但长年卧病在床,她除了阿德里安无人可以倾诉,所以只能到这裏来了。
真是可恶的家伙!艾薇儿在心裏狠狠的骂了一句。学校里从来都不缺那种自以为是的贱人,无论在加拿大的时候还是作为交换生到洛杉矶来,这样的女孩都遇到过不少,前倨后恭,毫无原则。尤其是在洛杉矶的时候,有个家伙看不起她,并在背后经常编一些嘲笑加拿大人的笑话,但当她靠处女专辑一鸣惊人后,却又立即舔着脸过来示好。
就在她在外面忿忿不平的时候,有人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抬头一看,阿德里安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
“抱歉,薇妞,今天可能……”他歉意的看着她,做着手势用最低的声音说道,也没有追究她偷听的事情。
“没关系,我知道。”艾薇儿耸了耸肩,虽然有些吃味,但她并不是小气的姑娘,尤其听了那么一大段悲惨的遭遇,就算要生气也应该对面前这个花|花|公|子生气才是。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她这么说道。
阿德里安笑了下,凑过来吻了吻她的嘴角,却并没有送她下去的意思。
艾薇儿也没有在意,只是给了他个警告的手势,告诉他必须尽快完成后才转身离开。
这肯定是他预先安排好了的,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在回去的车里,平静下来的艾薇儿如此想着,只是心裏被触动的柔软可不是那么容易平息下去的,搓搓胳膊,似乎还能感受到那天他抱着自己滚过街道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