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之所以不选白荷,那是因为她虽然是最漂亮,最有灵气的,但也是最难进入闺阁的一位。虽然打茶围能够近距离地一堵白荷的芳容,但是光看有什么用,酒到半酣的时候,光看着,浴火更加难消,还不如挑个容易的,可以解决问题的。当然,因为白荷的美无法抗拒,有些人还是非常愿意花重金,来这里打茶围,就如同买彩票的人,总是奢望着幸运之神光顾自己,万一要是中了呢?而且,这些来这里打茶围的人,很想不通一点,明明自己玉树临风,腰缠万贯,为什么就不能成为白荷的入幕之宾?可是那个其貌不扬的糟老头子,却能够频频进入白荷的香闺,成为白荷的入幕之宾。这一点也没有天理啊!要是是个白面书生,那还情有可原,毕竟戏文上都是这么演的。可问题是那人就是个糟老头子啊!难道画风变了吗?都流行美女与野兽了吗?可就算是这样,也叫那些粗鲁的汉子,情何以堪,就算是流行美女与野兽,他们更加是猛兽啊!可这里是教坊司啊!那可是公办的企业,有朝廷做后台,没有人敢造次!木子云坐在小桌前,磕着瓜子,喝着茶,眼睛却在四处搜索。白荷一双美目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木子云。来这里的人,大多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恨不得把她看穿似的。木子云显然是个很特别的人,就如同她的那个入幕之宾。只是不知道为何?最近,那个他不来了,好像突然间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前兆,也没有任何消息。原本,他就算有事,隔两三天也回来。木子云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四处搜索着那个身影,突然之间,他的脸上有了几分尴尬的神色,然后他扶着着脸转向了一旁。这是本能的反应,只是他知道这个作用应该是不大的。虽然这个年代,来这里是一件合法,还有正常的事,除了那些妻管严,其他人来这里都没有避讳过。但是当木子云见到他的时候,依然脸上有些尴尬。韩羽一脸不高兴地在木子云的旁边坐了下来:“木大哥,不是说去办正经事吗?原来是来这里办了。”木子云的脸上一阵尴尬:“我说的是实话。”韩羽不满地道:“你说我会信吗?你当初跟我说是因为你不是这里的人,所以不想和这个世界的女人有牵扯,那么她呢?我就不明白了,我姐哪点比不上他。”木子云干咳了一声:“韩兄弟,你真的误会了。”韩羽一脸不高兴地站起身来:“您是主帅,您是我的上官,我误不误会,都没有关系,告辞了。”“喂。”木子云想要起身阻拦,韩羽却已经转眼不见了。这时候,门口走来了三位带着纶巾的读书人,三人眉飞色舞地议论着。“吴兄,我敢保证,白荷一看到您的这篇佳作,一定会立即倾倒的。”“是啊吴兄大才,能够写出这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诗篇,这回你一定会成为入幕之宾的,到时候,可一定要给我们讲讲你们的风流韵事啊!”“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么销魂的事,我一定会让你们也好好品品。”三人笑得满脸都是牙,怎么看怎么淫荡!看着三人的样子,应该是学子出身,但是那行为举止却和温文儒雅的书生差很多。而且这种事还能拿出来细细分享,怎么感觉有点怪。那位姓吴的书生,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一首诗作,然后一脸得意地将这诗作,端到了白荷的面前:“白荷姑娘,我知道白荷姑娘最爱诗词,这是在下拙作,请白荷姑娘赏析。”听到诗词,白荷不由得抬头朝着姓吴的书生微微一笑。那姓吴的书生如同被电击了一般,浑身抖动,血脉喷张,美,真是太美了。他激动地搓着手,好像下一刻就会立即成为白荷的入幕之宾似的。“吴兄,你也太谦虚了,就你那诗作,还自称拙作,我看那是千古绝句还差不多。”“就是啊,吴兄,你就不要太低调了,谁不知道你是潍城的大才子,就你这首诗,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姓吴的书生身旁的两位朋友,如同唱双簧一般,赞不绝口。白荷的眉目一动,旁边伺候的丫鬟会意地上前,接过姓吴书生手中的诗作。可是白荷只是淡淡地看过了一眼之后,就放在了一旁,然后继续斟起茶来。“怎么样,白荷姑娘?”“是啊,白荷姑娘,你也说句话吧,不会被惊呆了吧。”木子云噗嗤一声,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这两人是傻的吗?就这还看不出来,那首诗根本就入不了白荷的法眼吗?那两人恼怒地瞪了一眼木子云:“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嘲笑吴公子吗?”木子云刻意掩住了笑意:“没有,没有,我只是被呛了一下。”白荷的声音温柔甜美:“吴公子大才,自然诗也是挺好的,字迹娟秀,对仗工整。”“就是啊,大家听见了没有,白荷姑娘在夸吴公子呢。”木子云憋住笑,这是夸吗?这家伙是不是有点智商不在线。吴公子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难道白荷姑娘觉得拙作不好吗?”吴公子另外一个书生朋友智商还有点在线,他替吴公子打抱不平:“就是啊,我念给大家听听,让大伙看看这么好的诗难道还入不了白荷姑娘的法眼。”“墙外梅花三两支,凌寒独开压低枝。满园飘香独树帜,最是二月好景致。”那位书生摇头晃脑,沉浸在这诗句当中,久久不能自拔。“好,好。”那位智商不在线的书生拼命地鼓起掌来。在这位书生的带动下,那位智商有点在线的书生也拼命地鼓起掌来。可是两人鼓着鼓着,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怎么这么好的诗作光有他们两人鼓掌呢?姓吴的书生其实很想为自己鼓掌,可是为自己鼓掌,终究不好意思。只是大家怎么都不鼓掌呢?“你们怎么啦?是不是太震惊了,都忘了鼓掌。”“许兄,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只是一班粗人,他们怎么知道这首诗的精妙。”“是啊,咱们可是满腹经纶的读书人,不必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如同演双簧一般地说开了。木子云终于忍不住将茶水喷出,然后剧烈地干咳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