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的车程之后，到了贺斯言说的那家西餐厅。

餐厅里边没有开灯，而是在每张桌子上边点了一根小小的蜡烛。略显昏暗的餐厅内，多了几分暧昧旖旎的气息。

苏蕴发现了这是一家情侣餐厅，放眼望去，里边绝大多数都是年轻人。

侍者引着贺斯言和苏蕴到一张空桌边坐下，暖黄色的烛光在玻璃罩内静静燃烧，连空气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贺斯言将菜单递给苏蕴，并向她介绍这家餐厅里的美食。

苏蕴点了一份五分熟的牛排，又加了一份法式鸭肉鹅肝派配鸡胗蔓越莓和黑松露菌菇浓汤，贺斯言加了一份牛排，又加了田园沙拉和鱼子酱配北极甜虾搭青苹果啫喱。

“这家店的氛围不错。”苏蕴说。

环境太过安静，大家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苏蕴的语调也随之降低，带了小小的气音，从而显得更加温柔。

“你觉得不错就好。”贺斯言说，“我本来还怕你不喜欢这样的气氛，还正在想该怎么和你解释我带你来这家店真的是因为他们家的味道还不错，并不是因为这是一家情侣餐厅。”

“不用解释，我没有多想。”苏蕴轻轻摆摆手。

烛光映照在贺斯言脸上，他的眼睛愈发的深邃，像是一口沉静的古井，蕴藏了故事，也蕴藏了积淀的时光。

他的另外半张脸光线要稍微暗一些，仿佛是有一条分界线，一半温暖，一半阴鸷。一半天使，一半恶魔。

苏蕴晃了晃头，将这个荒谬的念头从自己脑海中驱散出去。

在她认知中，贺斯言和“恶魔”两个字是不沾边的，他在她面前从来没有展现过任何负面情绪，也没有暴露出过任何缺点。

他这个人，似乎是完美无瑕的。

苏蕴望着他出神，在这样暧昧的气氛中，她的目光也仿佛被赋予了别样的意思。

贺斯言回视着她的目光，不禁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你这个人。”苏蕴十分诚实地回答，“在想你有没有缺点。”

贺斯言被她的话给逗笑了。

“当然有了。”贺斯言说，“我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而已，只要是人，就会有优点也有缺点，我也不能免俗。”

“是吗？可是我并没有发现。”苏蕴又说，“你在我面前表现得相当完美，我几乎找不出你的任何缺点。”

“当然了，我并不想在你面前表现得不好。”贺斯言说，“我努力表现得这么好了，你才愿意赏光出来和我吃饭。要是我有什么不好的话，估计我现在可能就在黑名单里躺着了吧？”

“怎么可能！”苏蕴立刻反驳，力证自己并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觉得那样的人才是真实的。”

“怎么，你觉得我现在不真实吗？”

是，苏蕴的确是这么觉得的。

她觉得贺斯言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一件礼物，是上天派来帮助她、温暖她的。

有他的陪伴，她很多次都化险为夷。

也正是因为他的温柔，这座陌生的城市才不让她觉得冷漠。

他就像是她在这座城市中的引路人，就像是桌上的这只蜡烛，是黑暗中的光明。

但是蜡烛是会熄灭的，就像他，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离开。

一想到这里，苏蕴一颗心就像是被紧紧攥了一下，抽抽的疼。

贺斯言忽然起身，微微前倾身体，拉近了和她之间的距离。

他两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正色看着她。

他的掌心蕴热，温暖穿透她肩头薄薄的意料，传递给她。

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近到她可以看清自己在他瞳眸中的倒影。

“现在真实么？”他轻声问，“苏蕴，你不用怕，我就在你面前。”(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