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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偌大的庄园里,贺家每个成年的子女都是有自己的小楼的。贺斯言也有,就是这幢。
只是,他一直没有住过,他不知道里边到底是什么样子。
因为贺家并没有容纳他在这里呆到成年。
从贺家大宅出来,司机又问:“先生,咱们现在是去接沈小姐吗?”
贺斯言看了一眼时间,摇头道:“随便找个地方停车吧,先不着急。”
司机将车停到了一家商场外边的户外停车场,就下去了。
贺斯言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假寐。
过了十几分钟,车窗被人轻轻敲了敲,贺斯言睁眼一看,是司机。
他打开车门,才看见司机手中拿着个药房的小袋子。
“先生,我看您的手上受伤了。”司机指了指贺斯言的手,“我买了点药,帮您处理一下吧。”
“多谢您。”贺斯言朝着司机一笑,“不麻烦您了,我自己来吧。”
司机将袋子递给了贺斯言。
里边放着棉签碘酒,还有纱布胶带和创可贴。
贺斯言垂眸,看了一眼手背上斑驳的血迹,才慢条斯理地打开碘酒的盖子,用棉签蘸了,一点一点地清理。
右手手背上有三道抓痕,其中一道很长,从手腕的位置蔓延到了指根。
贺诚自从腿断了之后,就离不开轮椅了。他开始变得寡言内向,也很少出门。
贺如海和袁秋月怕二儿子憋出病来,就给他买了很多玩具、书籍、乐器等一切可以在室内用的东西,来让他分心。
在经历贺诚的抗拒、发泄、反抗等等一些列发泄不满之后,最后他留下了一把吉他,总算找到了个爱好。
他右手的指甲就是为了弹吉他留的,今天倒是在这里派上用场了。
贺斯言唇角溢出一抹冷笑,将血痕一点点擦去。
伤痕这么长,用创可贴是贴不住了,于是他用纱布,将手背缠了起来。
到了晚上七点多,贺斯言给沈嘉荟打电话,然后去了她说的地点接她。
上车的时候,沈嘉荟和送她的几个朋友挥手道别。
“玩得高兴吗?”贺斯言问。
“嗯,高兴。”沈嘉荟笑嘻嘻地回答,“还好表哥你今天办事办得比较晚。要是你下午早早就给我打电话,我和朋友们怕是连晚饭都不能吃了。”
贺斯言勾唇轻笑,未再多言。
往来南城和京城的航班很多。他们到了航站楼之后,买了起飞时间最近的一班。
刷卡的时候,沈嘉荟看见了贺斯言缠了绷带的手,立刻抓住他的手问:“表哥,你的手这是怎么了?我中午的时候还见你手好好的啊!”
“没事。”贺斯言随口道,“被狗咬了。”
“啊?是什么狗啊这么疯,竟然咬了你两只手!”沈嘉荟怒气冲冲地大喊道,“那你打狂犬疫苗了吗?这被狗咬了可不是小事啊!”
贺斯言沉默一瞬,才点头:“别担心,打了。”
沈嘉荟这才放心,只是又骂骂咧咧地抨击了半个小时那条疯狗。
上飞机之后,贺斯言放倒座椅,看样子是打算睡觉了。
沈嘉荟见他疲惫,也没再打扰,插上耳机听歌。
贺斯言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还只有十岁,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