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昔转向商昊，想到病房里的父亲，沉声道：“我和你走。”

商昊唇角微微扬起，扯着她，向外走去。

众多人拦住穆天域，确定他们上了车后，才散开。

文莱。

下了飞机，商昊坐上车，冷冷的看着一边始终如死灰一般的女人。她的样子，仿佛他才是一个侩子手！她怎么可以在扼杀了自己的孩子之后，表现得这么平静？

“少爷，回海边别墅吗？”韩卓小心的问。

商昊皱了眉头，开口道：“澄心医院的病历，传过来了吗？”

韩卓把一个公文袋递了过来。

商昊接过公文袋，冷眼瞥了一下身边的女人，她望着车窗外，不知在想什么。他隐忍着怒火，缓缓打开，那一刻他很想看到她是因为先兆流产而不得不清宫的诊断！可是上面的内容，却让他的眉头再次簇紧！

“药流不彻底，病人自愿手术清宫”，上面明明白白是她的签名。

药流！原来监控里的流血、腹痛，都是因为她吃了堕。胎药！！

她竟比他还要狠心！原本想要给她最后一个机会，原本心底还有最后一丝侥幸，此刻都没有了，他不想再质问她，结果已经显而易见，愤怒让他心头百转千回，面色却越发平静。

“去浦边卖场！”

韩卓不明所以，却还是将车子驶向海边。念昔望向窗外，那条路是通往拍卖场的路！她是在那里被他救下，现在他又要带她去那里做什么？她身心俱疲，也没有向他问询的意思。胸口的那块疤隐隐作痛，或许没有什么比现在更惨的了。再坏能坏到哪里？

车里很沉默，没有人发出除了呼吸以外的任何声音。时间过得很漫长，终于渐渐近了，靠近海边时，车子才缓缓停下来。外面将近傍晚，别处华灯初上，这里却像突然焕发了生机一般，灯火如同闪烁的星光，铺满了整个海港。来来往往的人群不断。

车子的鸣笛声，若隐若现的乐声，男人酒醉的高呼声，女人奇怪的尖叫声，还有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在落下车窗的瞬间，突然灌进念昔的耳朵。

之前车里一直开着空调，安静得像是默片。到了这里，男人放下了车窗，似乎这是他的习惯，上车先是升起车窗，下车先要降下车窗，似乎要先试探一下环境。

这也表示他要停车的意思。

车子悄然刹住，韩卓下车，打开车门，恭敬地等候着男人下了车，修长的腿迈下来的时候，已经引发了一些人的注意。

卖场主在得到通知时，急忙迎了出来：“商先生，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不必。”商昊冷淡地说：“我自己去包厢。”

念昔垂着头，跟着商昊走进一间大厅，进了电梯，在vip层停下，电梯外是红色的绒毯，延伸得很远，各个包厢紧闭着门，这里隔音效果很好，偶尔有端着酒水的女侍者敲开房门，才会从里面传出几声奇怪的声音。

念昔跟随商昊进了一间包厢，看他疏懒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摆弄着遥控器，大屏幕瞬间亮了。她抬眼看了一下大屏幕上播放的内容，蓦地停住脚步。

屏幕里一个女孩被绑缚着跪在地上，身上深深浅浅的都是伤痕，旁边几个男人正挥动着皮鞭，发出各种难听的笑声，从音响里传出来的还有女孩微弱的哭泣。

变态！

商昊却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他的头靠在沙发上，双手搭在沙发背上，像是累极了，声音微哑：“喜欢吗？如果不喜欢隔壁的表演，可以再换一个房间的来看。”

念昔身子一颤，他这句话什么意思？难道说这是隔壁间正在上演的惨剧？他们怎么能这样？这里是人间地狱吗？打人凌虐不犯法吗？

她刚要开口，蓦地看见屏幕中的女孩抬起头来，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雏香！”她突然想起来了，屏幕中的女孩是雏香，那个在船上和她一起被拐卖的女孩！

商昊微蹙了下眉，似乎并没想到念昔会认识屏幕中的女孩。

男人淡淡开口：“你认识？”

“在船上，她照顾过我。”

“想救她？”男人唇角的嘲谑更浓：“泥菩萨过河。”

“你若是恨我，怨我，可以直接冲我来，请你放了她吧，她是无辜的。”念昔轻声道。

商昊脸上的嘲讽更浓，她可以为了一个有一面之缘的人来求他，却能够扼杀一条无辜的生命，说她善良真是可笑，她对他比谁都残忍。

“那你去把她换下来。”

商昊淡淡地开口，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冷淡和疏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