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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逍本身就是天下龙脉发源地昆仑山烈焰谷的守护神,当然很清楚龙气是什么。
龙气在某处出现,又代表着什么。
如果空空大师说,伤害她的那种气场,是邪气之类的,她绝不会瞳孔骤然猛缩。
因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杨逍就是龙气的代言人。
龙气对她来说,只是有益无害的。
那么,她怎么没感觉出那种让她怕的气场,是龙气呢?
她以为,她是世界上最了解龙气的人。
却不知道,天下龙脉分水陆。
既有高山的陆龙,也有大河的水龙。
陆龙龙脉的龙眼是昆仑,水陆龙脉的龙眼则在青灵县。
水陆两条龙脉,完全符合天地阴阳,人分雌雄的自然定律。
同时,水陆就和昼夜交替那样,本质上是不相容的。
再直白点来说就是,陆龙和水龙两条龙,就是相互看不顺眼的亲兄弟。
各自有各自的地盘,井水不犯河水。
而杨逍却是陆龙龙眼守护神,那么她一旦涉足水龙龙眼的一亩三分地内,就相当于不宣而战,人家能不搞她么?
杨逍再怎么是大魔头,妖邪至极,武力值天下无双,她在强大的水龙面前,也只是蚂蚁般的存在。
尤其她还怀了孩子。
就算她现在没怀孕,跑来对头地盘上后,也是纵有万般神通,也休想使出来。
“杨施主,月有圆缺,昼有暮色。既有高山那就有大河,既有陆龙,就有水龙。水陆不相容,您擅闯人家的地盘,遭到独特气场的伤害,这没什么奇怪的。”
又喝了口酒,空空大师脸上的高深莫测样,越来越重:“休说是您了,就连李南方施主家里的那六个人,最好也别涉足青灵县。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空空大师说李南方家里的那六个女人,就是夜神、小新等人。
杨逍一楞,脱口问:“为什么,她们也不能去?”
空空大师轻轻吐出两个字:“纸人。”
相传,现在尽心伺候李人渣的女人中,有六个人,是炀帝龙体被移到八百帝王谷时,葬礼上被带走的纸人。
六大纸人在李南方降生前后数年,先后来到尘世间,以不同身份,不同面貌来等待他的临幸。
套用民间传说的说法,这六个人当前虽是活色生香的大美女,但她们却是不干净、邪性的纸人转世。
而水龙的龙眼所在之地,又是那样的神圣,任何的妖邪鬼祟都不能侵犯。
花夜神等人,可不是杨逍这种独特的存在。
如果她们擅闯青灵县,所遭受的打击,绝对是毁灭性——就此灰飞烟灭,万世不见。
杨逍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徐徐问道:“七天之前的晚上,我听到过杨甜甜的笑声。无比的,邪恶。南方出事后,我听师母说,她早在八百时,整个人的性情大变。就好像,她不再是原先的她。难道,她就属于这儿?她这次来青灵山,并不是等待南方,或者搜寻大姐岳梓童?而是,要回家?”
“她不再是原先的她?”
空空大师的声音,忽然空灵起来,抬头看向窗外,嘴角浮上一抹诡异的笑:“杨施主,有些事原本就是宿命。人力,不可更改。更不能用衡量人的心态,来看待某些事。老衲奉劝您一句。要么在这安心静养。要么,回八百吧。”
“我去哪儿,不用你来吩咐。”
杨逍又露出翻脸无情的本色,冷声说:“我不会去青灵县,也会约束夜神她们去。但,我也不会回八百。那些趁我昏迷时,试图伤害我的人——”
空空大师打断她的话:“杨施主,龙子很平安。”
杨逍秀眉立即挑起,嘴角也抿了起来。
她能听出,空空大师这是委婉的劝她,为了孩子,别再滥杀了,积德行善方为王道啊。
看她貌似很委屈的样子,空空大师有些小可怜她,善心发作:“杨施主,数年后,你或许有机会,见识到守护水龙龙眼的人。到时候,还请您能手下留情。”
杨逍一楞,随即邪魅的笑了。
帮、帮帮。
有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空空大师没吭声,他是客人,又是颇有身份的得道高僧,当然不会逾越说请进,更不会亲自去开门。
杨逍等了片刻,没等到老贼秃有所反应,只好亲自说:“进来。”
来的是夜神。
相比起杨逍护送杨甜甜南下时,现在的夜神明显水灵了许多,肤色好的让人嫉妒——
杨逍当然知道咋回事。
无非夜神等人,在海上陪伴过李南方罢了。
想到她一路风吹雨淋护送杨甜甜南下,还差点让孩子受伤,可夜神她们却在海上和李南方极尽浪漫,杨逍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
夜神小心肝儿立即哆嗦了下,慌忙垂首,低眉顺眼的请安问好。
“罢了,没死就是好——”
杨逍说到这儿后,才察觉出她不该有这心态。
她可是让小儿止咳、是小儿止哭的大魔头,怎么也和贩夫驺卒那样吃醋了?
空空贼秃却双手合十,低声祝贺杨施主,说啥她有参透了一层精神,越来越接近正常人了。
对这老贼秃的恭贺,杨逍不屑一顾,皱眉问:“该说的,该做的,你都说完,做完了,怎么还不走?”
老和尚愕然:“杨施主,您刚过河,就拆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何况,沈施主还没回来。”
过河拆桥对杨施主来说,简直就是日常行为。
至于空空大师等沈施主回来,主要是挂念清蒸鲈鱼烤鸭翅之类的地方名吃——高僧却吃荤,算哪门子高僧?
为帮空空大师维护高僧的光辉形象,杨施主又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走人,别惹本王生气。
空空大师长吁短叹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走了。
虽说早就同为某人渣的枕边人,但夜神对杨逍还是有一定的忌惮。
尤其俩人独处时,她在帮杨逍倒水后,更不知该站着好呢,还是站着好呢?
看她手脚无处放的局促,杨逍幽幽叹了口气,很为难的问:“你姑、她的神经,是不是特不正常?”
别看杨逍“笑纳”了沈轻舞当老婆,也委婉的同意献出丈夫,帮她生个崽子。
但空空贼秃却承诺会给沈轻舞一场盛大的婚礼,还要找个金牌主持人,让天下人都知道伟大的轩辕王,本身就是个女人,却又娶了个女人当老婆。
这么扯淡的事,就连从不在乎世俗的杨逍,都感觉不特没脸。
可沈轻舞却喜极而泣——
沈轻舞的幸福,就是建立在杨逍的郁闷上。
花夜神能从王上惆怅的语气中,听出她相当别扭这件事,轻声询问:“要不,我和小姑仔细谈谈?也许,她能想开了呢。”
杨逍马上摇头:“可别。你要是和说了,她万一抹不开面子,自杀了怎么办?毕竟,我一路南下时,她始终在尾随照应我。更在我遇到危险时,及时出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怎么,我说错了吗?”
她说到“唯有以身相许”后,才发现夜神的脸色表情特丰富。
夜神哪敢说王上说错,只是咬紧嘴唇,拼命摇头。
脑回路和常人大不相同的杨逍,也没在意说错不说错,转移了话题。
除了实在不想娶沈轻舞外,她最想知道的事,就是孩子他爸现在咋样了。
李南方能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