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龙君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吐出杨梅核儿，学着赤龙君的样子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赤龙君托着腮，看着紫龙君，“无念，你……”

紫龙君却不答，而是起身要走，“末儿不在，我就先回去了！”

赤龙君急得一把拽住紫龙君的衣角，“无念，你别走，你刚修灵结束，应该五识俱损，哪里能尝出来酸的甜的？眼神也应该是呆傻的，这次为何能如此清明？”

紫龙君被拖住走不了，回头俯视着坐在地上的赤龙君，笑意盈盈，就是不说话，拽了拽自己的衣角，见赤龙君就是不松手，索性重新坐好，又吃起了杨梅，“等末儿回来了说！他去哪里了？”

赤龙君也趴在小桌上，从篮子里翻找水果吃，“默君和蓷儿去神宫了。”说着，看看了窗外，夕阳迟，欲暮时，“应该快回来了，他不让我出屋，晚饭也不让我做。”正说着，一抬头，院里两道白影一闪，雨末和蓷儿脚步轻快，进了默室。

“无念哥哥！月影！”

“师父！赤龙君！”

赤龙君倒了杯清水给雨末，用手抹了抹他额头微湿的碎发，“默君，辛苦了！”

雨末急急的喝了几口水，刚放下水杯，赤龙君又送了两颗杨梅到嘴边，吃的喝的塞满嘴，顾不上说话，直接把背上的一个小包袱放到桌上一抖，里面好多油纸包，打开来，有肉有菜，蓷儿也卸下来一个小包袱，里面一样的都是好吃的。

赤龙君见了桌上的东西，腾的站起身，一脚踹在雨末的后背上，踹得他一下猛扑到桌上，一伸脖子，两个杨梅核儿都吞进了肚。

“狗东西！默室的院子你都不让我出，你却敢出了神界，浪到哪里去了？”赤龙君踹得还不解气，抽了扒皮就要打，雨末吓得急忙躲到紫龙君的身后，不料，紫龙君一闪身，让出了他，也训斥了一句，“末儿，你怎么敢出神界？”

“我！”不等雨末申辩，赤龙君又追问了一句，“你是去了默城？”

“是！月影，你听我说！”雨末见赤龙君收了鞭子，才凑到桌边，却被紫龙君和赤龙君一人扯了一只手拎着拖离了小桌，两人极有默契，又同时回到小桌旁坐好，再扭头看他，眼里恼怒，声音严厉，“跪好！”也是同时说的。

紫龙君见蓷儿有些尴尬，就塞了双筷子给他，“蓷儿，我们一起吃，不要管他！”

“我也饿了！”雨末跪直身体，眼巴巴的看着小桌上的吃食。

“去默城了？情况如何？”赤龙君吃了一口肉，“味不足，看来商道还没恢复吧？”

“默城损失严重，天罚时逃难出去的大部分还没有回来，城里十室九空，城主不在，秩序混乱，商铺基本关门了。”雨末说的痛心，也知赤龙君记挂醉红楼，赶紧道，“好在醉红楼薇儿等人心齐，虽然大部分房屋都倒塌了，但是没舍得逃走的十几个姑娘和小厮守住了醉红楼，好在醉红楼里院子大，蔬果多，勉强维持着。”

“薇儿和十三，都在？”赤龙君低垂着头，眼角微红，劫后余生，能听到熟悉的人的名字都是莫大的安慰。

“嗯！薇儿和十三都在，见了我和蓷儿都很高兴，这些吃的都是薇儿给准备的，让我带回来给苏家大少爷！他们都很想你！”雨末说着，又往小桌边凑了凑，赤龙君抹了一把眼泪，没顾上理他，紫龙君却还是不肯让他靠近，眼神肃杀，吓得雨末又退了回去。

“神宫如何了？”紫龙君问。

“没去，蓷儿说已经都毁了，我惦记着天黑前回来，就直接去了默城。”雨末答完，也发现紫龙君正饶有兴趣的吃着桌上的菜，“无念哥哥，你这次修灵……”

“末儿，你说的对，修灵本身不会反噬五识，我这次只按我教你和蓷儿的方法修灵，五识并没有影响，是求长生的贪念有违天道，才会使五识受损。”

“末儿，你早就问过我，上天给人的寿数不过百八十年，我修灵博取长寿，是否是贪念使然？我若早参透这一点，就不会受苦这么多年了。”

闻言，雨末很是高兴，凑到紫龙君身边道：“无念哥哥，如果是这样，你只要不求长生不老，以后修灵就不会影响五识了。”

“是！长生不老有什么好？我要与你们同老同死，才不寂寞，才不枉此一生。”紫龙君抚了抚雨末的头，又急忙收了手，“末儿，你不可以再自己跑出神界了！月影生气是有道理的，罚你也是应该的，回去跪着吧！”

雨末又委屈着往后挪了挪身体，看着三个人围着小桌吃吃喝喝，心里念叨着，这三个人不会都吃光，一点不给我留吧。

再抬头，小桌已经收拾干净了，紫龙君和蓷儿告辞走了，赤龙君一抬手，室内烛火摇光，赤龙君坐到了默室的门廊下，仰头看银河流转，繁星闪烁，“默君，你不该独自去默城！若你被抓，你知道，无念和我都会成为别人手中的刀，作恶造孽就都由不得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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