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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龙君在钻心的凌迟之痛中不知今夕何夕,浑浑噩噩中突然看到有两人白衣若雪,一高一低从赤龙山下走来,“默……”
高的那位离得近了,挥出一道蓝色的灵流注入赤龙君的胸腔,一股冰凉的感觉输往全身,赤龙君清醒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气,想喊,但什么也喊不出。矮的那位走到了地裂旁,双手合十,再摊开,推出一道黄色的灵流注入地裂中,轰隆之声由地底传到地面,土元之力慢慢愈合了地裂。
“雨末呢?怎么紫龙君来了,蓷儿也来了,雨末呢?”赤龙君还在视野所及之处不断的寻找,也许是雨末轻功差,跑得慢,再等一会就来了,一定会来的!有了紫龙君的灵力相助,赤龙君的疼痛减轻,精力就恢复了一些。
盯着山下看了很久,从黄昏夕阳里看到满天灿然繁星,也许是雨末不敢骑马,马车慢,再等一会就来了,一定会来的!日升又日落,风卷云,星追月,雨末呢?赤龙君终是等的失去了耐心,心里也有了百种不详的预测,妈的!九十九天!去他妈的九十九天!老子不干了!
赤龙君闭目凝眉,上天,我求你!绕过我吧!我不要永生!我只做凡人!高处不胜寒,神仙多寂寞!生死有时,贪念永生本就是错!雨末,我弃永生,你莫要怪我!我知你怕我短命,为你我从此惜命,我会好好活着!愿世间再无主神,各人看重自己的良心,世人求神本就是错,神人怎可共生?
天怒只罚主神,不罚凡人,不断刺进赤龙君身体的利刃突然停滞,天怒上的烈焰止息,赤龙君从空中突然脱离了天怒的束缚,跌落到了烈焰堂残破的地板上。
一阵灰尘暴起,咳咳咳,赤龙君勉强爬起又重重的跌倒,再抬头两双白色的靴子就站到他的眼前,“你弃神位,末儿知道了,会生气的!”紫龙君说完,将趴在地上的赤龙君翻了过来,一只手探脉,另一手从头到腿在赤龙君身上布下灵流。
“默君要罚我,也得让我活着见到他才行!无念,救命!”赤龙君倒不觉得摔得有多痛,只是他知道此时他已没有了不死之身,伤重了会要命。
“多处骨折,怕是要躺上半个月才能动了!”紫龙君想试着将赤龙君背起,又担心加重他的伤势,便吩咐蓷儿做了个担架,两个人抬起了赤龙君往紫龙山走。
“雨末为何不来?”赤龙君躺在担架上,小声问抬着头这边,说话方便的蓷儿。
“默君被送去麒麟府了,说是袭鸿会为他解毒,来不了啊!默君特意嘱咐了紫龙君要来助你渡劫的。”听蓷儿如此说,赤龙君先是很高兴,原来他不是不想来,而是来不了,而且还特别嘱咐了无念来。可是,接着又想,不是吃了第三颗解药毒就解了吗?怎么就来不了呢?
“袭鸿没有给雨末解药吗?”赤龙君又问。
“母后说,末儿的毒需要最少一年才能清除,等你养伤几天,我们一起回去陪末儿!”紫龙君又回头对挣扎要坐起的赤龙君道:“你躺好!想快点见到末儿,就听话!”
“一年!为什么这么久?”赤龙君知道没人能答他,就躺在担架上看着天光流云,独自喃喃。
赤龙君在默室躺了几天,喝着鸡汤,闻着松脂的清香,更是想念雨末。这日午后,坐在床上吃着柿饼的赤龙君,透过后窗看着后院的小潭,潭边的石头和潭边的一棵矮松上还有积雪,一片素白的世界里,突然有一抹黄色映入眼帘。赤龙君披着棉被趴在窗户上,看着那春寒料峭时,在未消融的冰雪中,悄悄钻出冻土的一点点绿萼黄顶的花蕾。
“赤龙君,在看什么?”蓷儿一脸温柔,端着鸡汤,顺着赤龙君的手指方向看去,“赤龙君,那是冰凌花,说来奇怪,只在这默室才有!”
只在这默室才有!那样的娇弱,却开在寒冬!冰凌花那柔弱的身躯,竟然可以扛得住风雪,钻透铁板一般的冻土,那金灿灿的花朵如金子般悠然展开,傲然独放。
“雨末喜欢?”赤龙君喝着鸡汤,眼睛还是盯着那冰凌花。
“嗯!默君喜欢!”蓷儿从书架上翻出一张书签,上面两行隽秀的楷书:冬末春初冰未开,它比梅花旺;待到诸芳竞艳时,它把风流让。赤龙君用手指尖轻轻的触碰那书签上的蝇头小字,就像触碰到写下这小字的那只手的手指尖,一抹喜悦跃上赤龙君的嘴角。
“明天可以走了?”赤龙君放下汤碗,披着被子就要下床,蓷儿拦住他,递上靴子,“地上凉,赤龙君穿上靴子!”
赤龙君本能的将靴子踢开,又望了眼窗外,那冰凌花边尽是白白积雪,便又回身捡回了靴子蹬上,惹到蓷儿嫌弃了一句,“默君不在,赤龙君又变得狂狞不羁了!”赤龙君被责怪却一点不恼,因为蓷儿接着说道,等回了永宁城,就有人治你了。等回了永宁城,就是又回到雨末身边了,多好!明天就可以启程了,多好!赤龙君心情大好,嬉笑着穿好靴子,披着被子,翻过后窗,踏着积雪来到小潭边,蹲在那丛冰凌花旁,抽出一柄短匕首,在冻土周围小心翼翼的刨挖起来。
蓷儿赶着小马车,在清晨薄雾的林间路上哒哒跑着,赤龙君坐在车厢里,还是裹着被子,看着手中一捧残雪黄花艳,咧着嘴笑得灿烂。
车厢内有碳炉取暖,并不冷,可赤龙君还是用棉被将自己和冰凌花裹在其中,紫龙君道:“它不怕冷,怕热!”
赤龙君闻言,晃着膀子甩掉了棉被,坐到了车厢外,陪着冰凌花一起挨冻。
路上走了五天,冰凌花在赤龙君的手中捧了五天,但即便是如此百般的呵护,到了永宁城时那不畏冰雪寒凉的冰凌花却还是枯萎了,赤龙君捧着那一抔已被他暖化的泥土,嘴唇吻上枯败的花瓣,心里突然就涌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快点!直接去麒麟府!”赤龙君催着一旁的蓷儿,马蹄敲着青石板路哒哒的响,赤龙君的心脏狂跳,雨末,你在吗?你还好吗?
麒麟府前,大门紧闭,没有守卫,扣了半天的大门,也没有人应门。赤龙君腾的一股火上来,扒皮一甩,连着门楼劈成两半,可进了院子却没有勇气喊人,眼见着空荡荡一座宅院,喊了他却没人应岂不更是难过?
紫龙君解下备用的马,扬鞭直奔皇宫,蓷儿则追着赤龙君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找,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翻。
最后,只在关过雨末的地窖里找到了一点点痕迹,赤龙君看着那铁链上的斑驳血迹,心如刀割,“雨末呢?人呢?”
紫龙君带着西永一起到了麒麟府,被蓷儿拦在了地窖外面,“紫龙君,里面很臭,你别进去了!”地窖里弥漫着便溺的恶臭,紫龙君问:“赤龙君在里面干什么?叫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