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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不谙世事般疑惑地问了一句：“为什么用凉水……”

她说到一半声音就渐渐弱了下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为什么。

她习惯性地低头看脚尖，抬头的时候正对上顾龙霆无奈的眸子。

一个眸色凉，一个眸色沉。

交错的瞬间，却似乎想要把一切都燃烧殆尽一般。

空气瞬间上升至沸点。

“我去给你放水。”玉竹偏头先躲避了对视，往浴室去给他放水了。

看他难受得紧，玉竹也没什么办法。

她解不了，只能压制，最后只能通过洗凉水澡这种方式，让他暂时不那么难受。

等药效过了，自然而然地就解了，玉竹想。

放完水，玉竹本来想扶顾龙霆坐到浴缸里，后来才发现还要脱衣服，只能去找男佣过来了。

顾龙霆仰首半躺到浴缸里，抬头望着天花板。

宫家就连浴室也是古朴复古的装扮，就连鱼缸也是做成了类似于古代浴桶的样子。

他直愣愣地抬头看着桐木吊顶，脑子里全都是玉竹的身影。

还好，刚才忍住了。

他想。

只是……

想起他刚才用唇蹭她的模样，顾龙霆想找些地缝钻进去。

索性就算他的脑子胡思乱想，冷水功效还是十分大的，他不知道泡了多久，已经没有知觉也感觉不到冷了。

体内的躁动这才被压下去。

被男佣穿好衣服带出来的时候，顾龙霆脸色都是惨白的。

玉竹一直在外面等着。

看到被推出来的顾龙霆，她心里咯噔一声，时隔几年，再次体会到了心疼是什么滋味。

她想着，自己是医生，自己的患者这个样子却无能为力，心里自然会难受的。

她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怎么？”顾龙霆开口问道，嗓子都是哑的，带了颤音。

被冷水冻的。

玉竹摇了摇头，看着裹了个毛毯还止不住发抖的顾龙霆，眸色愈发凉，仿佛冬夜的湖水，冻得人连骨头都发疼。

下药的那个……宫茉莉，这笔账她记下来了，她迟早会新帐旧帐一起算！

“你早点休息吧。”玉竹淡淡道，“我开一个驱寒的方子，已经让男佣给你熬了。待会儿送到你卧室，别忘记喝。”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回房间休息了。”

特意将“回房间”三个字咬得很重。

她没等顾龙霆回答，就兀自出了房间，临了还凉凉地看了一眼桌上放的酒碗，神色晦暗不明。

顾龙霆失笑，这个小丫头已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吗？

……

是夜。

宫茉莉睡得正香，冥冥之中感觉到有人在黑暗里注视着自己，那眸子泛着的冷意，将她似乎冰了一个寒彻骨。

她打了个寒噤，醒了过来。

一双冰凉的手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啊！”宫茉莉吓得大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