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停下,毕振业转身看向晴儿,她笑意盈盈:“不记得了是吗?”
“记得,但之前一直没能想起来郡主就是那个女孩。”毕振业道,“那天很冷,我回家还高烧不退,把祖母和娘亲都吓坏了。”
晴儿愧疚地说:“我已经不记得当时为什么不得不把你引到那里去,但是我很后悔,看见你被他们当雪靶子,从那时候到现在,一直都很后悔,这也是我这辈子,做过最不应该的事。”
“小孩子闹着玩而已,郡主不要放在心上。”毕振业说,“也许说来,郡主会觉得是我故意说好听的话安抚你,其实那天我挺开心的。我被母亲溺爱,被祖母溺爱,从来没像普通孩子那样,在泥里滚在雪里爬,那天虽然很害怕,可事后回想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晴儿道:“若是真的,我便信了。”
毕振业颔首:“请郡主相信。”
晴儿轻轻拢了拢身上的风衣,细腻的风毛衬托娇小的脸颊,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盖下,她问:“为什么没记起来那个女孩就是我,我变化很大?”
毕振业道:“当初的记忆早已模糊,但看到郡主之后,记起了那女孩的眼睛,认出了是郡主,虽然什么都想起来了,可回忆的部分,只怕有很多是自己想象的。”
晴儿道:“可我,什么都记得呢。”
毕振业怔然,再问:“郡主为了寒汐的事,多次相助,也是因为那件事。”
晴儿的回应,似是而非,她一笑,转回去陪在霈儿身边。
毕振业看着帘子落下,心中一定,握起缰绳,继续上路。
那之后几天,客栈里的光景一如之前,晴儿每日站在柜台之后,看着毕振业在店堂里出入,恍然以为这就是将来一辈子的生活。若当真如此,未尝不好,可惜他们和来吃饭住店的客人一样,不过是匆匆过客。
终于,在白沙县的天忽然转暖的这一日,凌朝风带着小晚和张婶回来了。
沈晴和毕振业,才知道山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们要立刻动身返京,去追大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