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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宫内的所有人都可以不在意，可只有赵乾坤和蔡九月，一定会将这件事情放在心尖上。

赵亮就在今天出殡。

蔡九月给他定了个特别好的棺材。

可是棺材再好又有什么用呢，人终究是回不来了。

赵乾坤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和这孩子多亲近亲近，似乎永远有忙不完的事，总是忽略了他，把他一个人丢在皇宫这险恶的地方，没能早点带他出去。

才让他这么年轻，就被打死了。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错误真的是赵乾坤的么？并不是。

只能说人更要珍惜当下罢了。

此刻的赵乾坤，正在给赵亮擦拭着身子。

手上的毛巾有些潮湿，赵亮被擦过的皮肤有些湿润，好像他生前跑久了，疯累了，出了汗似得。

“亮亮，你总是这么顽皮，看到你的时候身上总是黏哈哈的。还记得一开始认你做干儿子的时候么？被我逼着喝了两口酒，然后小脸红扑扑的，倒在地毯上睡了一天一宿。你这臭小子，以前就淘气，总是闲不住……”赵乾坤似乎在和照亮说话，一边为他擦着手一边叹息。

就像是在和他聊天一样，虽然心里明明知道他已经回不来了，依然想这样宽慰自己。

他一边说着， 一边露出苦涩的笑意，在那看似凶恶的脸上，和那看似大大咧咧的内心，也有极为柔弱的一面。

蔡九月穿着一身庄重的西装走入屋内，特意来为赵亮送行。

看到赵乾坤在这一人嘟囔着，内心一股酸楚涌上。

他对任何人冷漠，唯独他是例外。

赵乾坤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他漠然转过身来，正看到蔡九月失落的瞬间，可下一刻已然重新换上笑颜。

“九月，你来了。你快看看，小亮我还有哪里没有给他擦干净？我好再收拾收拾，这小家伙总是太调皮……”似乎还要很多的话要说，可是蔡九月依然保持着理智，他不想看到赵乾坤这副模样，“你擦的很好，亮亮很干净……节哀吧。别再停留在这了。”

蔡九月望着赵乾坤，手指轻掠过赵亮的脸颊。

赵乾坤无奈叹了口气，劝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力的语言。

可是却往往让人的心情更加的苦涩。

本以为自己很坚强，可是往往因为一句话就会濒临瓦解。

“我知道，我知道……”赵乾坤的语气隐隐啜泣，他知道赵亮已经死了， 已经回不来了。

可是……

别把如此残忍的事情挂在嘴边经常性的提醒着。

让人连逃避都无法彻底。

蔡九月看着眼前安然躺着的赵亮，他的嘴唇发白，除此之外，其他的地方真的和睡着了一样，好像还在做着一个美梦。

蔡九月不敢掀开赵亮的衣服，他能想象得到，赵乾坤为赵亮擦拭身体的时候，看到身体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内心是何其的痛苦。

既然也没必要面对，那就索性，不要看到赤裸的结果。

因为蔡九月怕，怕他看到那身伤口后会和赵乾坤一样急的发疯，会失了分寸。

“蔡先生，棺材铺子的老先生已经到了。”门外走进来的下人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