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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夜故意停顿了下来，他悄声对身前的蔡九月呢喃，“我在那地上看到了扇骨。”像是在对他说悄悄话似的。蔡九月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任何的回答。

“起初我虽然有所怀疑，但是我并不确认。直到我看到了你的资料，你的经历，以及那张照片……”

话说到这，蔡九月苦笑了声，“你还真是聪明啊，刘处长，就凭这两点，足以抓住我的把柄。”蔡九月微微低下了头，眼神中尽是黯淡，“没错，那个人，正是我的母亲。是我……把她的尸体放在那的，是我，将她软禁在宫中的，是我……害了她。”那蔡九月的脸上竟有些感伤。

刘夜忽然发现，这事情，似乎和他想象中的也不太一样。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蔡九月的路还是很顺的，他凭借关系轻松的当上了副将，加上他的智慧可以说是稳坐在那个位子，并立下了不少的功劳。

可是他觉得钱赚的太少了，所以，他开始私自偷渡做些贩卖大烟的买卖，自己也开了个烟馆。更是开了家小规模的窑子。他做的天衣无缝，看起来都是以别人的名义支撑，他的手段让他完全可以在出事的时候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生活过的很是快活与奢靡。

甚至可以闻到一种腐烂的味道。

蔡九月的母亲多次劝说他，甚至不惜砸了他的场子。

可每次蔡九月都派人把她轰出去。因为，他讨厌这个卑微的母亲，更不想叫她一声妈。

某次，他奉命为日军运输一批军火，可是不知为何，消息被泄漏了，那批军火被地下党硬生生抢走了。

他们对此很愤怒，他们联合起来，设计了一个圈套，等到第二批军火运输上岸时，果真，敌人入套了。

他们这次虽然加派了人手，更加强了战术，欲将武器抢夺走。

不过，蔡九月率人紧追而上，当他们打开盒子发现里面都是空着的时候，已经上当不可挽回了。

而蔡九月此刻出现在他们的身前，为首的女人，也是他们此次行动的头领，就是他的母亲。

结果可以预料，她被日本人带走了，在监狱内受尽折磨。

蔡九月看不下去，虽然他一直埋怨着自己的母亲，可他说到底还是爱她的。

他花重金找了个和母亲长得八分像的无辜女人替代了母亲上刑场，而他则将母亲关在了宫中一间院子里，从此她无名无姓，无人知道她是谁。宫内并不安全，可是比起外面，宫内更有人能微微照应她。那个人就是溥杰。蔡九月没有跟他解释太多，溥杰也就知趣的没有多问。

之后的蔡九月开始反省，开始思考，很多很多……他关掉了窑子，也关掉了烟馆，他每天发呆做着他高高在上的副将。

可是他没有回去看她一次。

直至几天前，他接到了溥杰的消息，他的母亲感染鼠疫很快就要去世了。

他才匆匆的回到宫内。

看着躺在炕上的母亲，他才忽然发觉，错与对，哪有那么重要呢？

临别前，她的母亲告诉他：“九月，妈妈不是水性杨花的人，而是你的父亲在你出生前为了救一个孩子，溺水死了。不要怪他，也别怪……妈妈。”

蔡九月说不出半句话，他的母亲，就已经断气了。

蔡九月没有流下一滴泪水，但是觉得胸口似乎被石头堵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