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生的高挑,站在台阶上,便与他平视了,她摇头,明眸里是沉醉后的冷静渐渐苏醒。
浅然幽香的腊梅迎雪傲立与枝头,枝头承着一尖一尖似小山的积雪,在清幽的月色里更衬得那微黄的腊梅清泠温柔。
琰华虚上一步,两人飞扬起的发丝轻轻的触碰:“你不喜欢我陪着你?”
繁漪澹然浅笑:“我知道你在努力,如今是关键时候,还是读书要紧。”执起两人交握的手,含笑凝睇,“今晚的感觉,我已经记住了,挺好的,够了。”
他抬手点了点她的鼻,手微微一顿,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自然而然的对她有这样亲昵的举动了,清辉月色的笑意缓缓扬起:“劳逸结合,甚好。”
在她掩不住的娇羞之色里,转身,牵了她进了屋。
冬芮一早在屋子里烧起了炭火,方才与他一路牵着过来,紧张之下亦是起了薄薄的汗,又叫炭火一烘,一时间汗湿黏腻在伤口上便有些痒。
繁漪忍不住隔着衣衫磋磨了一下,结果是越发痒的厉害,忍不住皱了皱眉。
琰华替她解了斗篷,见她抚着伤口的位置,便晓得是伤口又痛痒了,伸手解了她小裳上系在左侧的结。
繁漪吓了一跳急急退了两步,血色上涌,染的两颊绯红:“你、你做什么?”
琰华瞧着她仿若玫瑰含露的面颊眼神微动,面上一片平和与认真:“看看你的伤口。”一顿,“你昏迷时喂药是我喂的,衣裳也是我换得。”
繁漪只觉得面上的热气扑腾到眼里,熏的她晕乎乎的不知如何反应:“你、你……”
衣襟交叠,一层又一层,琰华轻轻掀开一点露出纤瘦的肩头,眼神落在雪白肌肤上一道寸长的深粉色疤痕,抿了抿唇:“伤口虽小,到底太深了,又是新伤,到了雨水天气免不得要痛痒。别去挠,挠了便要留下凸起的肉芽。痒了就涂上药膏。”
熟门熟路去拿了药箱出来,挑出止痒的膏子要给她上药。
繁漪虽吃醉了会控制不住手脚,豪放一些,但就这样清醒着露了肩头心口出来在他面前,总是尴尬而害羞,紧了紧衣襟:“我、我自己来……”
琰华拉开她的手,修长的指沾了药膏抹上她泛红的疤痕,“后面你如何上得到。”
或许是练武的男子阳气盛?
还是屋子里的地龙烧的太旺?
大冬日里他不过穿了一件密织锦袍,可手却是那么温热,抹上她微凉的皮肤,叫她忍不住战栗了一下,雪白的皮肤渐渐攀上一层薄薄的粉红。
脑子里有些懵,不明白明明他才那个是个经不住调戏的,如何忽然就这样来扒她衣裳了?
“我、我可以喊冬芮……”
他绕去了她身后,将贯穿而过的另一处疤痕上抹上止痒膏,和声道:“我来不是一样么?不该看的我也看过了。你我就快是夫妻了,总要熟悉这样亲近的接触。”
繁漪的面上几乎可以滴出血来,觑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耳垂亦是绯红的。
原来不是忽然变得厚脸皮了,只是让自己努力着习惯两人如今身份的改变。
仔细凝着他的神色,想看看,是否背后有为难与勉强。
可最后只是看到他的神色平静的好似一汪澄阳湖面,平静的、没有波澜。
她有些看不透他,一如做鬼的那些年。
抬眼见她盯着自己,琰华微微软了眉目,“瞧什么?”
繁漪脱口道:“好看。”说罢,有些恼自己没出息,咬紧了唇,又暼过眼去。
琰华弯了弯嘴角,替她穿好衣裳,转而皱眉道:“今日怎又闹起一场来?姚氏又想做什么?”
繁漪垂了垂眸:“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