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么?
琰华与繁漪倒是坦坦荡荡的接受了众人的检视,不卑不亢,毫无一丝一毫的心虚。
而蓝氏猛然紧缩的瞳孔很清晰的告诉众人、她的答案了。
沁微似乎觉得他们夫妇的神色十分有意思,轻轻一笑道:“何况我也不过是说这样算计的得益者是五哥哥,却并未指是五哥哥所为,想要沾世子之位光的人也能算计啊,你又做什么这么着急的把嫌疑指向大哥哥呢?”
姜元靖知道沁微不简单,却从不知这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竟是如此厉害!
能说的,不能说的,哪怕是猜测的,她都敢说。
这样的话落在侯爷的耳中,即便不全信也落了疑影儿了吧?
他用力观察着侯爷的神色,果然在一片严肃之后看到了震惊与狐疑!
心底一惊,忙膝行了两步道:“父亲!儿子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儿子对大哥只有敬重,从不敢有任何谋害之心的!”
侯爷看了琰华一眼,却见长子连看都没有看姜元靖一眼,只是冷着脸睇着一旁的炭盆,并没有半点要为他说话的意思。
侯爷默了须臾,竟道:“若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姜元靖难掩吃惊的张了张嘴,终究是说不出话来了。
繁漪看着沁微的眼睛,想起了昨日正午时坐在书房长窗前看书时,就看着投进屋内的光线里有肉眼几乎不可见尘埃随着气流不停地翻涌着、翻涌着,那么轻,却有了龙卷风席卷过海面的气势。
她觉得奇怪,即便晓得是姜元靖夫妇和姜沁月在算计,害的玉儿中毒生病,今日的算计也是想挑拨了她与她们不对付,但这样的恨还不至于让她怀了如此滔天之势。
何况侯爷还在,她们也还要在侯府继续住下去的,为什么会如此不管不顾的去揭破姜元靖?
究竟是为什么?
她眸光微微一动,心头闪过一抹猜测。
莫非……
这样的猜测让她对沁微的恨意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微微一笑,有几分惊诧与兴奋,竟是如此么?
沁微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毯上的三人,以慢条斯理的语调说着最刻薄的话:“大哥一回来,五哥这嫡庶子的地位便不如了。偏偏大哥未进族谱能在朝堂行走,眼看着父亲偏爱,又得太子爷看重,魏阁老提携,岳家铺路,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她虽年纪小,但自来沉稳,气质如秋水凛然,一旦沉了神色便生清冷素寒之意,此刻说语调从容和缓,但话语凌冽,似薄薄的刀锋贴着皮肉刮过,直将话中人生生地逼出一身涔涔冷汗。
不觉让沁韵心头颤颤生畏,她从不知这个小妹妹竟是如此的厉害!
沁微眸光一转,落在了蓝氏身上:“而五嫂嫂一介庶女出身,娘家不看重,外祖家也不过贱籍家奴,人品学识涵养,一样都比不上大嫂。七姐姐出了孝便要议亲,以庶出身份又能得什么好人家?”
“眼看着这侯府世子的位子便要被半路回来的大哥给拿走了,也难怪七姐姐和五嫂嫂心里头着急,要设如此毒计陷害大哥大嫂了。”
姜沁韵此刻更觉自己在这个家里,从来都比不上沁微的分量。她可以这样肆意的朝她叫嚣,那么刻薄。
哪怕,她的父亲只是个四品官儿。
而自己,明明是侯爷的女儿,却因为是庶出,就得处处忍让,做一个懂事而温柔的女子,只为了得到父亲和祖母的一点垂怜,不让她的前程在他们手中只能走向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