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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珣和陆詷这下子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天公不作美,他们从画舫上来时天还只是阴沉沉的,等到陆詷打算带着吴珣去拜访一位长辈的时候,天空就开始砸大雨点了。
他们本能反应都是回头去找画舫的踪影想着避避雨,但此时的画舫已经消失在了河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腾起的茫茫水雾之中。
两人对视一眼都跑了起来,这里靠着河岸没有什么商户,但他们都想起来再往皇城的方向跑一段路就能看见昨晚他们没去成的云上天。
两人跑到云上天的屋檐下时,雨点已经开始变得密集了,不多时天上就已经下了倾盆大雨。看着眼前的大雨,他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起来。
因为两人此刻看起来实在算不上什么翩翩公子英俊少侠,发梢衣衫都是雨点,头发也跑乱了不少,看上去还挺狼狈的。吴珣往陆詷那边凑了凑:“我轻功很好的,下次我背你,保准淋不着。”
陆詷挑起了眉梢:“哦?你又知道我跑不过你?”
吴珣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当然知道陆詷会一些武功,但是他也知道陆詷其实并没有太强的内力,至少比起一些武艺高强的江湖高手来说内力并不能算深厚。
电光石火之间,吴珣突然间出手了,他伸手直击陆詷右肩上方,就见陆詷抽出腰间别着的扇子打在了他的曲池穴上,吴珣的动作一顿,陆詷脚步变换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还是那柄扇子抵在了吴珣的后肩之上。
“公子好功夫。”有人忍不住抚掌感叹道。
陆詷看见了从酒楼二楼走下来的人,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怎么又是这个人?
来人正是昨晚想请他们喝一杯的高爷,也就是通源当铺的大东家高鸿义。
陆詷扯了扯嘴角:“这不算什么好功夫,我这兄弟半分真功夫都没使出来,这是让着我呢。”
吴珣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才没有。”
“拳脚上的功夫我是有些,可真拼起武功我可不行。你刚刚被我扇子一敲就立即停住了掌势,可见半分内力都没有使。而且你惯用右手,怎么打我的时候就改左手了?”
吴珣望天,觉得这梁上的壁画可真好看,云上天果真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名不虚传。
“都是人才,都是人才。”高鸿义见他们拌起了嘴,赶紧道,“两位公子不如楼上饮宴,这顿可不是我请二位的,算是二位帮我一个忙吧。”
不等两个人说话,高鸿义就脸色苦哈哈道:“我原本邀人喝酒,还特地定了一桌的好菜,可谁知天降大雨,那人来不了了。我一人可吃不下这些酒菜,但浪费了又可惜……”高鸿义抖搂着双手,显得无可奈何。
跟着高鸿义出来的小二也帮腔道:“高爷定的可是上好的菊蟹宴,现在京城螃蟹可精贵着呢,那膏脂搭配着蟹醋,千金的酒宴就这么浪费了实在是……唉。”小二也重重地跟着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暴殄天物。
陆詷打量了一下高鸿义,没说不也没说好,这个时候却听见旁边咽口水的声音。
高鸿义眼睛顿时一亮:“鹊三儿刚刚说的可没有半句虚言,你们若不愿跟我相交也无妨,等雨停了出了这云上天的大门,我与两位公子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如何?”他的目光紧紧锁在了陆詷的身上,他商海沉浮多年,哪能还不知道这两人虽似至交,但那个皮肤偏深的少年更像是个不管事的主儿,而这位白衣公子才是拍板点头的那个。
陆詷终于点了头,实在是因为他们动静太大又杵在门口,引来了不少店客的目光,可走也走不了,因为身后的雨越下越密显然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陆詷不想引来更多的人徒增事端,再加上第一回碰上还能是巧合,这……第二回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巧合,他要好好瞧瞧这位通源当铺的大东家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
奎元阁中混合着清浅的花香以及勾动人味蕾的螃蟹的鲜甜,屋里只有他们仨人,倒还算是清静。
当初陆詷之所以挑上这间包厢就是因为只有这间包厢靠着墙角并且和隔壁房间隔了一根通天的房柱,也就是说这是整个酒楼最私密的包厢。
房中倒真摆出了宴客的架势,软榻之上放着一张矮八仙桌,林林种种有大小十样菜,说实话,要换做是普通客人,最后还是得浪费,不过他们可不算是普通客人,思及此,陆詷笑睨了一眼吴珣,果然还是小孩,还在长身体。
但其实吴珣此刻的心思并不在美食上,他现在正在内心拼命扎自己的小人,不就是螃蟹吗?又不是没吃过,至于这么没出息吗?结果害得小詷不得不应付这个讨人厌的人。
于是打定主意抵死不从的吴珣在看到陆詷夹到自己碟中的满布着橙黄色蟹黄的蟹壳时,还是破功了。吴珣抬头冲着陆詷挤着眼睛,想说他们现在走也可以,他也不是非吃不可。陆詷似乎没有接收到这个信息,反而拿起了一碟缀着几根姜丝的醋淋在了蟹黄之上:“吃吧,你一早上都没吃东西了。”
分明是吃了一早上的吴珣万分心虚地接受了这个蟹壳,既然小詷让吃那就吃吧,反正对面那个讨人厌要是真有什么不轨之举,他也不怕,就是掀了这酒楼他也不会让小詷有事的。
“你们二人感情倒是真好。”高鸿义给自己斟了一杯黄酒,似乎已经有些醉了,“真好啊。”
吴珣头也不抬道:“那是自然,我们是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