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留下一个承诺(1 / 2)

时间回溯到三天之前。

金色的光柱刺破了君士坦丁的苍穹,带起的巨大十字架有着难以想象的浩大能量,身为魔法师的墨菲斯明显感受到了那左臂契约图案突然间爆发出的恐怖气息,但是当这一切结束之后,他却骤然发现——自己四周的景色完全改变。

没有了晚宴时的嘈杂气息,没有了乐队演奏的序曲,一切声音仿佛被切断,只听到了静静的喘息声。

废墟,除了废墟还是废墟,远处依稀能看到一些建筑物的轮廓,却因黑暗而看不清端倪。

墨菲斯抬起头时,视野中却是一个独臂红衣老者面对阿什坎迪瘫倒在地的情景,而随后的一秒钟内,他毫不犹豫地冲向了那个可谓和拜占庭教廷处于对立面的梵蒂冈教廷红衣主教,在对方惊愕的表情中用最原始的拳头将对方砸晕在地!

但是已经颓然倒地的阿什坎迪却再没有站起来。

墨菲斯无法想象有什么样的能量可以让一位实力恐怖到单挑威廉亲王的黑暗生物如此脆弱不堪,但是契约的效果已经成功的让他来到了这个距离拜占庭君士坦丁千里之遥的陌生地区,只是一切转变的太快,墨菲斯愣怔的望着仰躺在地的阿什坎迪,完全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契约的强制作用让墨菲斯一照面干倒了唯一站着却没有多余力气回击的红衣主教,但是旁边已经倒下的另外两位红衣老人却让墨菲斯明白了失态的严重性。

第一时间捡起了那让阿什坎迪无法动弹的罪魁祸首萨弗拉斯权杖,墨菲斯眯眼端详着手中的这柄沉甸甸的古老圣器,却在触手的一瞬间有一种不可言传的意味在裏面,仿佛脑海里多了些东西,而没有来得及端详什么,整个废墟外围却已经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墨菲斯不知道该怎么做,伸手本能地就要把瘫痪着的阿什坎迪扛起来逃跑,却被一只皮肤已经烧的焦黑的手轻轻按住了小臂。

“自己走。”

这仿佛是阿什坎迪此刻所能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了,墨菲斯的动作在那一瞬间停顿,望着眼前已经近乎不成人型的阿什坎迪,那双在黑暗中应当血红色的眸子漆黑一片,望向自己的目光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两人恰巧在这一刻贴近的小臂让那两个契约图案隐隐闪现,却不再如刚刚那般闪烁光泽。

抬头望了望四周,墨菲斯已经能看到手持火把赶往这裏的衞兵,最终他松开了手,咬咬牙,猛然跃起,用腰间的短剑将地面上的三位红衣主教挨个补了一刀,留下了或许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的话语——

“等我。”

携带着被称为黑暗圣器的萨弗拉斯权杖,墨菲斯就这么独自一人消失在了陌生的夜幕中。

留下了一个承诺。

……

行走在赫拉城街道上的墨菲斯已经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呆了三天。

这期间,他将自己拜占庭身份明显的贵族衣饰连带着家族徽章都脱下扔进了城门处排放污水的河道,继而将原本用来装饰的银针和皮靴上的两个纯银扣件换了一套灰棕色的麻衣,麻衣的式样简单而毫不引人注意,还有就是将自己那双由君士坦丁传承几百年的皮匠手工定制的靴子换了一套工具。

整个算下来,他的口袋还多了几十枚银币。

最重要的是他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凤凰木魔杖和萨弗拉斯权杖一起用厚布包裹背在了后背上——因为天亮之后墨菲斯很快搞清楚了自己所在的城市正是和拜占庭处于宗教对立状态的神圣加百列帝国,对于这裏的宗教高压统治他再清楚不过,所以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不要暴露自己的魔法师身份。

所幸两国语言是相通的,在神圣加百列帝国方言化的口语混杂在一起,倒也没有人注意到墨菲斯的身份。

墨菲斯购买了一个行囊,裏面装有绳索、开山刀、燧石火绒、匕首、炊具和一些零碎的用于野外生存的用品,彻彻底底不再是那个君士坦丁晚宴上一脸微笑与人客套的贵族少爷。

来到了这个人不生地不熟的赫拉城,墨菲斯没有选择的重新成为了一位猎人。

而如果说有什么猎物的话,似乎他的狩猎对象有些大或说庞大无比——梵蒂冈异端裁决所。

圣仆契约让他无法就这么丢下阿什坎迪离开,这一次墨菲斯明白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可不是森林中的野兽那般简单了,不单单是因为他鬼使神差的给了阿什坎迪那个看似愚蠢的承诺——实际上,在这几天之中,墨菲斯已经至少在睡梦中被痛苦惊醒了七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