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斯淡然微笑,一夜之间瘦削下来的面孔却让许久没有出现的女王表情有了微小的变化。
“有些事情回去再说。”
他可不想让某人不高兴,转过身对着身前的“班底”们下了几道命令,暂时将他们安置在西塞林城内,随后便和这位女王沿着尚留有当初阿什坎迪毁坏痕迹的道路朝着塔楼走去。
“怎么变成这样子的?”
阿什坎迪目光望着前方,似乎不关心墨菲斯死活一样。
“附近几个领主看到有块肥肉,争相来抢,我去把他们打跑了。”
墨菲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掩盖了那场战争中为施放咒语筋疲力竭的危险行为。
“那为什么我不知道?”
这位女王突然止步,停在了进入最高塔楼的走廊前。
阿什坎迪的黑袍被微风扬起,微微紧皱的眉头和那双显得从未如此认真地眼眸,让已经准备好答案的墨菲斯彻底沉默。
他的迟疑让阿什坎迪微微愣怔一瞬,继而却是突然向前一步,几乎以面对面的距离问道:“难道我没有克制住她?”
这或许是阿什坎迪第一次感到“慌张”。
她努力压制那位黑眸贵族少女的出现,为的就是怕她以自己想象不到的方式伤害到眼前的少年,可是即便自己如此努力……依旧让对方钻了空子么?
没等墨菲斯给出答案,她却猛地踏出一步,冷声一喝——
“告诉我!”
这是阿什坎迪长久以来的第一次失态。
伴随着她这声仿佛对自己的质问,女王身后那走廊的无数精美石柱瞬间出现一片片龟裂,上方原本生长茂密的藤蔓呼啦啦被一股莫名的气浪掀飞,碎片与落叶飘飞出去老远。
位于阿什坎迪面前的墨菲斯却没有任何受到冲击的迹象,阿什坎迪本能意识中对他的保护使得他安然无恙。
这也让站在原地想用谎言去掩盖一切的墨菲斯明白了什么。
长久以来,阿什坎迪所谓的“稳定”,看似是墨菲斯苦心维持的结果,实际上却是空中楼阁——一位多重人格分裂症患者能自愈么?
对心理学一无所知的墨菲斯如果知道答案,就不会这么大意了。
“不是她。”
墨菲斯叹息般的回答让阿什坎迪松了口气,可是随后却让她再一次握紧了拳头。
“是另一位,一个双腿残疾却能看透人灵魂的阿什坎迪。”
※※※※
桑德兰最近三天一直在墨菲斯指定的住所内书写着一份报告。
内容有关于他毕生研究的课题——当然,所有的研究成果如果写出来,足够填满一个小型图书馆,在魔法道路上追寻近百年的他知道如何将自己所探寻的结果以最简单的形式描述出来,虽然他不保证这位领主能看懂,但是如今的任劳任怨,完全来自于他将那张绘有萨弗拉斯权杖与衣卒尔“愚人”卡牌的羊皮纸展现在墨菲斯面前后,这位年轻人拿出的东西。
一张塔罗牌。
货真价实序号为“零”的愚人:衣卒尔·温德索尔。
若不是它的存在,桑德兰绝不会如此积极。
在魔法领域而言,衣卒尔的名字并不能排入实力排行榜的任何一个榜单,但是在理论魔法界,他的名字可以说如雷贯耳。
“大师级鍊金师资格、大师级铁匠资格、高阶魔导师资格、牧首亲自裁定却最终无罪释放的异端,帝国有史以来最疯狂的疯子,高呼‘与上帝跳舞’却不惧裁判所审判的渎神者。”
这是穆伦领地内那个衣卒尔雕塑下镌刻的话语,虽然在魔法师等级评定中只有II级,但是却因为他在各个领域让人嫉妒的经验才华而创立了无数新式理论,甚至于《元素理论基础》这种几本书籍内的很多文献都借鉴于当年衣卒尔所撰写的文章。
当然,都是匿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