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自己挺大一老爷们儿,今天丢人丢大发了,跟一小破鸟打起来了,而且我竟然打不过它。黑乌鸦本来奔着我眼睛去的,我吓得用手护住了,它乱抓几下又一展翅,飞到我脑顶上去了,用它那俩爪子,使劲撕扯着给我做新发型。我用枪抡它几下,但都被它躲过去了,我又想过开枪,但问题是它跟我脑袋几乎是贴着,我这一子弹要是出现啥偏差,我脑袋就得开瓢了。这一耽误,那乌鸦又施展绝活了,它诡异的怪叫着,使劲扇起翅膀来。在它翅膀带动下,一股甜风钻到我鼻孔里。我一下反应过来,心说糟了,这是迷药。我急忙憋住气,怕自己被迷晕了,但已经晚了。其实就吸那么一小口,我整个人就晕乎上了,眼前跟多了一层膜似的,所有东西都迷迷糊糊起来。我脑袋状态也不咋好,里面跟灌水了一样,昏昏沉沉的。我不受控制的傻笑起来,甚至双手还垂了下来,大有任由乌鸦随便欺负我的架势。那乌鸦就瞄上我的眼睛了,它站在我脑瓜顶上,就势往下啄。不得不说,真要被它得手了,我保准成为一个地道的瞎子。刘千手帮了我一把,他砰的开了一枪。按说枪声很响才对,可我一点这方面的感觉都没有,还觉得这枪声很温柔,听着很舒服。这枪很准,一下把乌鸦打死,尤其从乌鸦身上喷出的血,顺着我脑顶上往下流,乍一看,我的面目相当狰狞。刘千手又往我身边冲,想看看我咋样了。而在我眼里,冲过来的哪是什么刘千手,就一女子,只是这女子的头发乱蓬蓬的,想刚睡醒一样。我真被迷惑了,看着刘千手竟然来了一句,“嘿嘿,大美妞。”刘千手的“回答”相当给力,他没接话,反倒对着我脖子切了一下。我眼一晕,睡过去了。等我再次醒来,慢慢睁开眼睛时,已经不是这场景了,眼前是一片白,白墙白屋顶的。这是医院病房。而且还没等我四下看呢,有两个人凑了过来,一个是刘千手,一个是杜兴,他俩都冲我笑。我是没想到杜兴会出现,尤其好一阵子没见,想死他了。我一激动都忘了为啥躺医院了,急忙坐起身子。但我想的挺好,刚坐起来就发现我脸紧绷绷的,貌似被什么东西裹住了一样。床边有个小镜子,我一把抓着照起来。简直不敢相信,镜子中的我跟个木乃伊一样。我记得破锤王案时,我和大油有过这种包扎,为了当卧底嘛,可现在没有卧底的说法了,我这么被包着,很说明问题,尤其我觉得,除去被包扎的纱带,我这脸也肿大了好几圈。我顾不上别的,问他俩,“我毁容啦?我是不是被毁容了?”刘千手很可气,他咯咯笑着。杜兴呢,凑过来用指头戳了戳我脸说,“李峰,你担心什么?没毁容,就是得肿几天,那乌鸦带的药比较猛,不仅把你迷住了,还让你皮肤过敏、软组织感染了。”我一听没毁容,心里消停一大块,但用手试着摸了摸脸后,发现我这脸肿的很严重,往不好听了说,现在我都能跟唐僧去天竺了。刘千手和杜兴又安慰我几句,尤其刘千手也跟我保证了,说我这脸现在敷药呢,过几天保证好,跟原来一模一样。我信了他的话,缓缓神后又想起了昏前的事。那笔贩子一定被抓住了,而且杜兴也会来了,他俩还能抽出时间来陪我,很明显,那案子的事完了,不然他们不可能有这闲工夫。我就问他俩,让他俩说说我不知道的。杜兴先开口,说了那晚他被擒住的经过。他不是先跑出去追人了么?那人穿着一件风衣,显得神神秘秘的,其实就是那凶手。他把杜兴带下楼又出了宾馆大门,杜兴本来没啥寻思外面有埋伏,但被那黑乌鸦伺机而上,下了迷药。之后杜兴就迷迷糊糊的跟着凶手走了,被带到玩具厂,软禁起来。其实那时候杜兴就明白咋回事了,笔仙案还有碎尸案,凶手是两个人,主犯是吹笛人,帮凶是那个笔贩子。在杜兴干介绍完,刘千手又拿出一个本夹子,一边翻看着,一边继续往下说。“吹笛人叫张峒,来自梅山村落,相传是梅山张五郎的后人,身手敏捷,善用铁蒺藜以及弹弓这类武器,还善于驱兽,而那个笔贩子,算是他徒弟。这笔贩子本来是燕山镇的一个二手贩子,估计是一次意外,在荒郊遇到了张峒,还拜了张峒为师,想学学梅山村落特有的本事。张峒也很够意思,不仅教了笔贩子一些法门,还把他带来的宠物黑乌鸦送给笔贩子。”我听完这段,一下明白好多,心说怪不得那笔贩子手机里有那么多怪异的照片,张峒出来作案时,那乌鸦还会再另一个地方出现,原来是师徒俩作案。但刘千手刚才还说了一个事,张峒会驱兽,这驱兽两字何解?我听得似懂非懂。我问了一嘴。刘头儿说,“梅山村落中讲的是梅山教,这个教的教徒跟三苗人一样,都是最早参加过蚩尤与黄帝战争的,他们有万物有灵的观点,也对驱兽驱虫有研究,像用双音金笛刺激马蜂发狂,用毒食刺激老鼠变凶,或者养虫蛆等等。”我听着一愣一愣的,倒不是说刘千手说的有多玄乎,而是这种驱兽文化,我以前压根没听过,感觉很新鲜。等我回过味后,又问了那富太太的死和那母子被杀的事,我想知道张峒师徒两人是怎么办到的,让富太太死的那么意外,以及他俩为啥要杀那对母子。刘千手先从本夹子里拿出两张照片给我看,一个是穿的普普通通的短发男子,笑呵呵的一脸无邪,另一个我很熟悉,穿个风衣,鬼鬼祟祟的笔贩子。我不懂刘头儿让我看这个干啥,但刘千手接下来一句话让我惊讶的差点咧开嘴巴。他说这俩其实是一个人,都是那笔贩子,只是换了打扮,让别人一眼认不出来罢了。我心说这叫打扮?不如叫乔装好一些,而且谁能想到,这笔贩子乔装后会发生这么翻天的变化呢?我记得张峒爱带一个面具,面具上还带一卷头发,我估计笔贩子拜了师,也一定跟他师父学了这招。这也让我明白另一件事,就是我们之前找笔贩子的住所,为什么下了大力气也打听不到。刘千手接着说,“那笔贩子其实跟手机店的维修女子是邻居,很巧合的都住在那门市店的上面,富太太死那晚,之所以广告牌会掉下来,花盆会落下来,都是笔贩子搞的鬼。黑乌鸦当时诡异的叫唤着,看似离奇,就好像死神来了一样,其实是给笔贩子提醒,让他赶紧下手。至于张峒两人为何会杀那对母子,这跟维修店那女子有关。”“那女子是外地人,嫁过来的,只是她嫁之前并没发觉到她爷们儿有精神病,这也得说她婆婆不地道,不仅没事先告诉她,还把这事瞒得死死的,等她婚结了,孩子也生了,那爷们儿停药了,一到晚间就瞪着眼睛傻乐。那女子没办法,只好搬出去租房子住,还阴差阳错的跟笔贩子成了邻居。”别看刘千手没介绍太详细,但我能往下猜个大概,那笔贩子喜欢这女子,尤其听了她的遭遇后,一直愤愤不平。而这女子的婆家呢,肯定也不甘心,总想让那她回家,偶尔找找麻烦这类的。笔贩子之前能忍,但自打拜了师有了靠山之后,他爆发了,让师父出头把那对不地道的母子给杀了。我有种要叹气的冲动,虽说这对母子罪不致死,但他们也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这女人本该找一个幸福的家庭,却被这种无情的婚姻束缚住了,尤其她胳膊上的刀疤,一定是她自己割的,可见她平时有多么痛苦。我又问了张峒跟陈小魁之间的事,这我有预感,张峒千里迢迢赶来,尤其还是这么个怪异的杀手,绝不是陈小魁花俩钱就能买来的。刘千手拍了拍自己的左脸说,“张峒的左脸有三颗痣,锤王的左脸也有三颗痣,而第一次接触陈小魁时,我发现脸部应该做过美容,尤其左脸,换句话说,她嘴脸以前一定也有三颗痣,只是被做掉了而已。”我听得不明白,其实三颗痣的问题,我之前就考虑过,但没想出个前因后果。杜兴本来旁听着,这时笑了,提醒我说,“那痣不是天生带的,而是后天弄出来的。有个词叫割皮纹身,你听过吧?”我气的真想拍拍脑门,心说这纹身我当然听过,只是荒诞怪异,平时没几个人这么做,我也就没往那想,这么一说,那陈小魁也好,张峒、问天也罢,都该来自于同一个梅山村落,而那个村落里,还把三颗痣的纹身作为一个标志或图腾。现在来看,这笔仙案和碎尸案,我算了解的差不多了,张峒肯定死了,那笔贩子也被抓了起来,但还有两个关键人物,那维修店的女子和陈小魁,她俩又怎么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