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自己很悲催,本来觉得自己懂车,却比不过大油,本来觉得自己脑瓜不笨,但跟侯国雄一比,自己就是个小学毕业的货。我觉得李二这事儿难办,但在侯国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看着李二张狂的笑着,侯国雄也笑起来,而且他嗓音很尖很嘲讽,一下把李二的笑声盖了过去。李二瞪着侯国雄问他笑什么?侯国雄说,“我笑你笨啊,你以为就凭你耍那点小手段,就能出名了么?还什么大名鼎鼎的钩舌罗刹呢,哼!我告诉你,中华的语言文化是很高深的,它可以让一个乞丐变成万众瞩目的潮人哥,也可以让一个做出大贡献的人变得一文不值,就说钩舌案这件事,如果你不配合,以后绝不会出现那所谓乌州城第一杀手或者钩舌罗刹之类的称号,反倒让大家记住的,是一个叫李二的人,专门男扮女装,是个勾搭色狼的娘娘腔。但你要是配合警方把真凶抓住,我敢担保,你会成为一个传奇,被大家称为乌州城第一黑客,而且你也不会被判死刑,等刑期满了出来后,还能继续享用这份人气。”我发现侯国雄这话一说完,李二就纠结上了,他不自然的乱扭起来,眼睛还四下打量着,这都说明他动心了。我们都没打扰李二,给他仔细考虑的时间,我和杜兴还在审讯室外吸气烟来。等我们把这根烟吸完,李二一咬牙,同意了侯国雄的意见,出面配合警方,不过他很滑头,说要知道我们真让他崭露头角了,才会告诉我们真凶是谁。这又让我头疼起来,我觉得侯国雄刚才那所谓的担保,就是一个幌子,套李二话呢,可李二是打定主意不见兔子不撒鹰,我们倒是能跟报社取得联系,但要报道李二的“光荣事迹”,这明显不符合规则。出乎意料的是,侯国雄一点没犹豫的就点头同意了,还说这事先说到这了,中午就会有记者过来采访。我看侯国雄把话说这么死,心里突然有阵凉意,在他刚出来时,我还凑过去问了一句,尤其我问这话里,还隐隐有指责他的意思。我是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的好了,找记者不是,不找记者也不是。侯国雄没太大反应,还跟我说,“李峰,我认识一个日报社的记者,一会就让他过来采访李二,到时再写个稿子,你和杜兴去印刷厂,仿造日报做几份假报纸出来就可以了。”我这才懂了他的真正想法,打心里第一评价就是,这侯国雄比刘千手还坏,甚至拿损来形容他都不过分。不过他损归损,这做法我喜欢。我们依计行事,侯国雄办事很靠谱,刚过十一点,就有一个记者来找我们。当然了,他也明白这次是怎么回事,既然是演戏,我们不仅要把戏演好,还把演的漂漂亮亮的。我们仨全进了审讯室,听李二吹嘘起来,我发现这李二是当真了,估计这一上午也没干别的,竟琢磨咋捧自己了,那个牛皮吹的啊,我都怕他把审讯室房顶给吹翻了。这记者也真配合,时不时还用专业术语润色一下,反正这是我自打进了警局后遇到的最奇葩的一次审讯。半个钟头后,我们仨又退出来了,那记者还在我们办公室赶稿子,把这篇假报道洋洋洒洒的写了出来。我算是服了这帮笔杆子,他们笔下的功夫真了得,把李二形容的,简直就是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黑客大侠。接下来没这记者什么事了,我和杜兴又带着一份日报,找了一个印刷厂。别看面上感觉,造出一份假日报挺简单的,但实际做起来很难,一方面设计员要设计版面,另一方面我们还得给这假报纸编写其他的内容,不然总不能这假报纸上就李二的一篇报道吧。而且我还担心李二总看日报,对日报的格式很了解,这假报纸万一出现bug了,这事保准就砸锅了。我们下午去的报社,却在傍晚才把这报纸搞定,看着手里这份山寨日报,我忽然觉得,我以后不干警察了,也可以试着应聘编辑了,这一下午,我没少增加编报纸的经验啊。我和杜兴又急匆匆往回赶,甚至连饭都没顾上吃。我打定主意早一刻撬开李二的嘴巴,就能早一刻抓到真凶。等我们进了审讯室时,李二又趴在桌子上,看架势正在睡觉。我俩可不等他,我还当先凑过去对着他脖领子一拽,想把他提起来。一般时候,我一用力李二就该有所察觉,我不费什么劲,就能让他自行坐起来。但这次邪门,他身子很沉,我都有点拽不动他了。而且不经意的,我还碰了他脖子一下,发现他身子有点冷。我当时没往坏里想呢,心说这咋了?他好端端咋突然病了呢?我担心他真要病了那可就麻烦了,人都病的稀里糊涂的了还咋问话?我加重力道,把他完完全全的提了起来。这下好,当我看到他满嘴吐泡的样子时,一沉心直往下沉,杜兴也慌了,还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杜兴很严肃的看着我,恨恨的骂了句,“娘艹的。”这三字足以解释一切,李二竟然死了,看症状还是中了毒。我急忙给法医室打电话,这次不是小莺当班,但法医跟我们都熟,急匆匆赶来检查一番,还很肯定的下了结论,“有人给李二吃了大量的安眠药。”我一听安眠药,当场就想到了乐乐,倒不是说我对她有偏见,而是杜兴刚给她买过一瓶安眠药,她有作案的嫌疑。我也不瞒着,把这想法说给杜兴听,尤其能把李二这么容易弄死的,一定是能在警局方便出入的人。杜兴倒没因为我说乐乐而生气,他冷静的想了想,回答说,“咱们别急着定论,这监控室都有录像,咱们调出录像看看,不就知道谁是凶手了么?”这法子也不错,而且录像机就在监控室外面放着,也方便我俩这么做。法医找人把李二尸体扛到实验室去,准备尸检,我俩就又专心找录像。这类电子设备好鼓弄,我按照时间,啪啪几下就把我们离开后的画面调了出来。这画面挺清晰,让我很满意,我还用了快播键,可很奇怪,在画面过了五点半时,突然变的一片漆黑,就好像有人用手把监控室摄像头捂住一样。我可不认为是李二干的,他之前在监控室坐的好好地,哪上来闲心突然想捂摄像头玩?我看了看杜兴,我俩都想到一个可能。我俩顺藤摸瓜的检查起数据线来,不出我们所料,在离地一尺的地方,那数据线秃噜皮了,看磨损以及切口,好像是被钳子之类的工具夹过。这看似意外,其实一定是人为的。这么一来,监控抓凶手的线索断了。杜兴突然上来暴脾气劲,带着我直奔乐乐所在的会议室。这几天乐乐没被杜兴陪着,整个人都点蔫头巴脑的,看到杜兴进来,她都激动的站起来。但杜兴没跟她闲聊,摸着她衣兜,把那盒安眠药找了出来,还挡着我俩面把它打开看了看。这安眠药一盒都是有固定数的,杜兴较真的数起来,我也在旁边数一嘴,这安眠药没买来几天,要是数量差多了,那乐乐就有问题了。可我俩一同数了一遍,这安眠药只少了一片。乐乐显得好奇,问我俩在干什么?还解释说就杜兴买完药的当天,她被强制服了一粒,以后就没动过,因为她知道吃安眠药不好。这一来,乐乐又被排除了,毕竟一片安眠药根本不足以让人毙命。杜兴有些不好意思,借机强颜欢笑的哄了乐乐几句。我这次没拦着他,还悄悄退了出去。我觉得这案子变的更加棘手,合着我们警局又出现内鬼了?还把李二杀人灭口了。我们回警局时还拎着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假报纸,我把那假报纸拿了出来,看着它笑的直无奈。我心说我们抓来李二,除了知道他是个假凶以外,别的几乎一无所获,而且从昨晚到现在,我和杜兴又算白折腾了。我挺会安慰自己的,毕竟摊上这事了,要是再想不开,我肚里这火气保准会把自己憋出病来。我心说不管咋样,我们这案子没办冤了就好,不然真误把李二当凶手结案了,以后等真罗刹再出来杀人,我们警局的脸可就丢大发了。可真是啥事不好就发生啥,等过了晚上七点半,到了地方新闻联播时,楼下有人喊上了,这都是那些加班的同事,他们扯着嗓子来一句,让大家快去看地方报道。我们警局有个休息室,那里有电视,我乍一听同事们的兴奋,心里还挺好奇,心说又发生啥好事了?还非得看电视不成?难道政府公开一条新闻,给警察涨工资了?我叫着杜兴一起下楼,也一并钻到会议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