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没出息的年纪里我对男性身体进行过各种意淫和猜想,并且吓得孙正林一度对我退避三舍。其实我对他本人不感兴趣,我只是想从理论上对我的猜想进行证明而已。
但是后来国子监里私下流传的一样东西让我恍然大悟,那就是——春宫册子。在证明了男女构造的确不同之后,我就再也不好奇了,于是孙正林再度做回了我的好姐妹。
目前这个场景在我看了一眼之后便消失了。赵偱发现我偷看之后迅速地换好了衣服,干咳了两声,然后从柜子里抽出一件干净的中衣,朝床这边走了过来。
干咳证明他尴尬,所以他不会对我做什么,因而我也完全没必要担心早上起来会发现自己被剥光或者是腰腿酸痛这种情况。害羞的少年啊……姐姐没有故意要占你便宜,姐姐也知道偷看别人换衣服会长针眼,真是……对不住啊,这个……
赵偱将衣服拿给我,一脸的沉着,且保持着一贯的稳重板正姿态,淡淡道:“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夫人先休息。”
不知什么心理作祟,我似乎是想安慰他一两句,于是几乎没过脑子就开口道:“其实挺好看的,不必觉得不好意思什么的,反正我们都是夫妻了,而且也暂时不会和离……”
赵偱的脸色倏地黑了黑。
好了你快去忙吧,再见了少年。
这种幸灾乐祸并且喜欢让别人脸黑的坏毛病真的不好,下次一定改正。赵偱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我便很是自在地换上干净衣服,抱着被子睡觉。
先前被温连翘折磨,回来之后又被碎瓷片折磨,在连续两天没睡且受了点小伤的状态下,我顺利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醒得很是突然,梦裏面从楼梯里摔下来了,结果是我踹了被子一脚,然后就意识清醒了。感慨完那毕竟是梦境而不是事实,所以人生在世健康活着多么美好之后,我套上外袍,理了理头发,打算去洗漱。
猛地瞥到桌子上摆着的小药瓶子,抓过来揣进袖袋里,然后发现不对劲——这身外袍不是我的!
——当然这个尺寸也不会是赵偱的。
反正这不是我嫁过来时带的衣服,我抬起袖子闻了闻,对自己的后知后觉表示一番鄙夷,再确定这衣服只有皂荚香而没有脂粉香气之后,心安理得地走了出去。
等我到了国子监,孙正林已经一脸哀怨地替了我的晨课。太自觉了太无私了太好姐妹了,这是又要我破费请客了么?
看着孙正林从屋子里出来,正打算上前表示慰问与感谢,他却惊呼道:“连永你怎么了?连永你是要当寡妇了吗?和离了也没必要穿一身灰啊!”
“不不不,我要是当了寡妇,朝廷就少了一位优秀的将军,我不会舍大家为小我的。”我揉揉鼻子,想问一下和离书的最新进展,“这会儿,没人传这个事了罢?”
孙正林斜睨我一眼,用正常的语调说:“梦还没醒吧?”
“恩,你将永远只活在我梦中。”鼻子有点痒,于是我打了个喷嚏,有些不雅。
“……”
孙正林抱着书往前走,忽然凑过来道:“想开点,反正你名声本来就不大好。”
我干笑两声,抬头便瞧见成徽坐在走道的尽头看着我俩。孙正林大笑两声,拍了拍我后背说:“哎哟,我还担心什么啊,连永你不是没心没肺么!”
演技真拙劣。鄙视他的同时我也跟着闷哼了一声,是——真……疼……啊。
孙正林可疑地看了我一眼:“没事吧你?”
“没有没有,昨晚上磕到了,背痛。”我快走了两步,想离他远点。
但事实上,这个人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没有之一!他毫无预兆地又拍了一次!我龇牙咧嘴贴到墙边上,等着他先走过去,好逮着机会从后面踹死他!
但这个混蛋跟着我一起停下来,对着我一脸暧昧地笑了笑,又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得出结论道:“磕到了……我懂了。”
就你那些喝花酒看春宫的经验还装老练,怎么不回家娶一房媳妇试试啊!我咬咬牙,孙正林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让你变成公公!
成徽在走廊尽头淡淡道:“别闹了,薛博士回来了。”
我奔过去握住成徽的手,感激涕零地说:“还是你好,你从来不打趣我。”
成徽很是自然地扫了我一眼,语气淡然道:“若是第二天有晨课,晚上还是节制些的好。”
天地良心,心灰意冷,冷……接不上了,我哀叹一声,决定踹开这两只损友自己去找薛博士。
薛老头还是老样子,怪毛病估计还没好。我敲了门进去的时候,他说:“哦,连永啊。”然后手就一直抖一直抖,连笔也拿不稳。我关好门,规规矩矩地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