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向钱佐,眼睛里升腾着一股雾气,夹杂着的,更是一股暖流。然而当我看向他的时候,却是哭笑不得和惊愕不已。
……他依旧闭着眼睛。他甚至身子还是躺在床上,仰面八叉,只是把一只手伸在我面前,这动作看起来竟有些怪异,不,是有些滑稽。
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这样一个架势的钱佐,真想笑出声来,似乎完全忘记了慕容楚风正在我面前“包藏祸心”,只是这一念头瞬间又被其他想法给替代了。
我在想,自己是不是被他耍了?钱佐这是在戏弄自己么?自己和慕容楚风的谈话是否全数被他听了去?甚至于他根本就是装醉?抑或……
但是当他终于从睡梦中挣脱出来,睁开一双清澈的眼眸,投向我一个灿烂但又饱含深情的微笑时,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被他这双眼所羁绊住。
是,这个人,即便自己喝醉了酒,即便自己酣睡之中,也会在灵台保持一丝警惕和清醒,时刻提防着我有什么不测,总是能在最千钧一发的时候救下我的性命,即便我已经理清楚我与钱佐的关系不过是镜花水月,我与他不过是对方眼中的一个心理上的慰藉,我已经要彻底撇开这层关系,可饶是如此,还是忍不住心裏头的那点萌动。
萌动,总是在不该来的时候又再次出现。
我叹息了一口气,看向钱佐,这是那个傻钱佐的一双眼,干净纯洁,如同我每次见到的一样。我不禁会想,要是钱佐会一直保持这样的一双眼该有多好。可是,那双饱含爱意的双眼所看到的只是我这副皮囊吧?
他在对我笑了,不,是对着他梦中的皇后,梦中的悠梦笑吧。
这样一想,却又再次浑身冰凉,再看钱佐的时候却也没那么多情愫,只是把眼前的雾气都逼入了眼角。脸上不由挂上了苦笑,仔细想想,事实如此,钱佐再如何,他所陷入的情爱又与我有何干?我始终不过是一个局外人罢了。
我重重吁了一口气,重新正襟危坐,胸中的郁郁被排挞出去。眼睛却也从他的身上收回,望向桌边观望的慕容楚风。
或许是得不到我的目光,钱佐也坐了起来,却一再望向我,伸开手掌,把手中一颗黑色的药丸暴露出来。
我小心翼翼地从钱佐手里拿起药丸,却不理会他,而是向着慕容楚风睆然一笑:“慕容公子这是何意?是要给小女子下毒?从而让小女子甘心为慕容公子寻到血伏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