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显然又猜错了。
那天夜里,她对我下了药。她要让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我和她又睡了一晚上。
我确实小瞧了她!原来戴悠梦的手段有这样地多。她是要让我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么?要让天下人都耻笑我的软弱和出尔反尔?
我讨厌她的聪明,她越是聪明,就越让我反感,越让我恨。可是我恨却又依旧要每天见着她。有时候,我会想,戴悠梦就是一种让人戒不掉的毒药。就像她燃的香料一样,明明知道有毒,却还是忍不住要嗅上两口。
我知道她心裏头一直有个人,那个人很隐秘,似乎除了钱倧,没有人知道他是谁。直到思慕公主的死,那个人才浮出水面。
原来是泽新辰。是这个看起来毫无机心的流求质子。
我终于明白戴悠梦为何总是在打血伏参的主意,她要救泽新辰的病。只是泽新辰明明才来越国几个月,戴悠梦又怎么会在一年前就认识他?
我没有时间去细想这裏头有什么蹊跷,我只知道戴悠梦和泽新辰同时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杀死思慕公主的凶手。
我相信戴悠梦是冤枉的,她没有杀思慕公主的动机,而且以她的聪明,绝对不会杀了还留在这裏。
但我没有救她。当着群臣的面,我不能徇私枉法,而我也恨她,我想让她尝尝坐牢的滋味。可是我没有救她,刑部大牢却被劫狱了。
这个消息被封锁地很严实,可我却清楚知道。我甚至知道有个黑衣人拼死把戴悠梦给救了出去。我坐在牢里等着,我猜不到那个黑衣人是谁。
直到钱倧领着戴悠梦回来。我死死地盯着钱倧,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戴悠梦再有利用价值,也不值得他去劫狱这样铤而走险吧?
难道钱倧对戴悠梦动了真情?
这个猜测让我竟然有些惊惶。惊惶什么,我却说不出来。
我冷嘲热讽地说,既然走了,干什么还要回来?
钱倧没有回答,戴悠梦却说话了,她说她是冤枉的。她要我还她一个清白。
我冷笑,她恐怕不是要我还她自己一个清白,而是还泽新辰一个清白吧。
我不说话。她急了,她开始用激将法,想要迫我碍于帝王的尊严而答应她。她要钱倧会同三司一起审她。
我冷笑,如果她是清白的,那杀死思慕公主的人会是谁?钱倧就这样肯替她卖命?我倒要看看戴悠梦能寻到什么样的法子来证明她的清白。
我给了她一个殿审的机会,既然她有这样的能耐,我也就不必费许多心思。
可是当钱倧把所有的证据都有条不紊地指向季淑妃的时候,我的心却痛了。其实我早该猜到戴悠梦会借机除掉季淑妃。季淑妃恨戴悠梦入骨,早就有心要除掉她,谁让她夺去了她的孩子。可是她不是杀死思慕公主的元凶。戴悠梦根本没有找到那个元凶,而是和钱倧布了一个局,把所有的不利都指向了季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