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求所说不错。
方才江豫便也是被拦在之外。
照这样说来,钱森身死没有目击证人。
但如于求所说,半个时辰之前钱森还活着吃了两个小菜。那么凶手杀人不久,又是怎么离开的。
方才的房间中,门窗紧闭,蜡烛燃着。
钱森坐在床榻上,显然是被凶手有意摆成这个姿势的。
钱森应是正面迎敌,欲还手之时,武功无法与凶手匹敌,被一柄飞刀插入了咽喉因此毙命。这一刀又稳又狠,钱森根本没有挣扎几下就已经断气了。
仵作从隔壁的房间过来,大声道,“禀告大人,尸体已经检查完了。”
江豫抬抬眼,张嘴言简意赅道,“说。”
“钱森全身上下除咽喉处无别处伤口。飞刀插在了喉咙,是致他死命的原因。而那把飞刀主人属于钱森自己。”
“何以见得?”府衙大人听此瞪眼,问道。
“我在他袖中发现了另外两柄飞刀,是一套。上面还刻有钱森的名字。”说罢,仵作弯腰将飞刀分别递予江豫和府衙大人各一柄。
飞刀锻造工艺精良,而接近刀柄的刀锋上果真刻着钱森两个字。
是他杀。
胡离眉头一皱。
凶手并非是此刻躺在官府里的那个尸体,或者是眼前的这个钱森钱老板。
但本应明日结案,凶手又何必节外生枝,再次闹出命案来。
只能推测,是并非筹划已久的作案,而是两人徒生口角,凶手起了杀人的心思。钱森甩出飞刀,但技不如人,凶手挡下便反手插入了钱森的喉咙。
“是熟人作案,钱森一定认识凶手。”
“何以见得?”府衙大人瞥了胡离一眼,又将这话搬了出来。
“若是有生人闯入。钱老板家大业大,酒肆又这般热闹,瞧见生人闯入,吼一声,楼下的人不就能发现了吗?
但今晚据于副官以及锦衣衞的兄弟们所说,酒肆一切正常,连半个生人都没上过酒肆的三楼。
所以可以断定,钱森是熟悉凶手的。”
“然后呢?”府衙大人点点头又问道。
“然后?”胡离顿了一下,又说道,“今夜给钱森送过小菜的小二可在?”
门口的小二点点头,进了屋子。
“不必拘谨,”胡离漫不经心的安抚了小二一句,随后便问道,“你将今夜的事儿与大人们仔仔细细说一遍就好,大人不会为难你的。”
小二识得府衙大人,便投了视线过去,府衙大人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小二如蒙大赦,低下头仔细的回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们掌柜的每日巳时都要再小酌一杯,今日他从府衙回来……”
小二略有踌躇,胡离说道,“但说无妨,你这也是在帮你们家掌柜的。”
小二磕磕绊绊的又说了起来,“掌柜的从府衙回来,特别吩咐要送酒菜上去,说是要去去晦气。”
胡离有些好笑的看了眼直瞪眼的府衙大人。
而府衙大人旁边的江豫就显得神态自若多了,放佛没在给他背后插刀子一样。
“巳时我敲开老板的房门,将酒菜放在桌上就出去了。”
“看到人了?”胡离问道。
小二摇了摇头,“只听到了老板的声音,老板一直坐在床榻上。”
“后来呢?什么时间收拾了剩饭。”
“大概两炷香。”小二说道。
“当时房间里,你们老板在做什么。”
“当时老板躺在床榻上,我没敢打扰,取了餐盘便出去了。”
如此一来。
也许钱森早在巳时就已经死亡。
而凶手也许就在那间房间里待了三炷香的时间,然后才从房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