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择了一处靠窗的位置。
白谣微抬了下巴,“淮河就在眼前,京城最大的销金窟就在对面。”
胡离这才清楚,这条街背对的正是京城的淮河。
淮河是条运河。
三百年前的皇帝,一时兴起,劳民伤财干了件当时的缺德事。
没想到百年之后,却成了造福一方的好事。
淮河上货船日夜往返。
这会儿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当然淮河之上除了货船,也少不了画舫和王孙贵族的游船。
画舫上的歌声随着风吹过来。游船上灯火通明,似乎是天幕上的星星点点映在其上一般。
“胡公子怎么到京城来了,”白谣转过头对胡离说道,“一个月未见了,迤岭的事情早就解决了吧。”
胡离瞥了白谣一眼,白谣灿然一笑,“雁然城的人都传遍了,黑马镖局的事情。”
胡离并未回答,反而问白谣道,“胡离才该问白姑娘,怎么到京城来了。”
白谣手指拨弄了一下茶杯,说道,“老板之命不敢不从。”
“白姑娘何意?”
白谣噗的一下笑出了声,随后正色道,“我们老板叫我来京城里看看花魁,瞧瞧她们怎么勾引男人的。”
话说得太坦然。
听者都有些感慨。
“说不定学成回去,也能找个人嫁了,”白谣说着冲胡离眨了眨眼,“冲冠一怒为红颜那种。”
胡离被白谣逗乐了,说道,“那胡离先祝贺白姑娘了。”
胡离坐在白谣对面还算自在。
白谣有什么便说什么,大大方方,比世上的很多男人要磊落。
当然她也如她所说。
她坐在胡离旁边,酒肆中没有一个姑娘胆敢跑到前面来。
白谣这一身白和非凡的气质,怕是谁瞧都觉得是哪一家的大家闺秀才是。白谣指了指淮河,问道,“去过吗?”
胡离说道,“才到京城不到三个时辰。”
白谣站起身来,矮了身子敲了敲木桌说道,“我花钱雇你,你陪我去传闻中那个销金窟。”
淮河边的风更大一些,吹在身上倒是舒服。
船家撑着船,笑眯了眼睛,“坐稳,开船咯。”
胡离面不改色的坐着,怀里是白谣给的银子。
收了银子自然要办事的。
他本是要拒绝,但白谣双手在木桌上一撑,“雁然城谁都求你帮过忙,白谣还未曾求过你一句。你谁的银子都收,不收白谣的便是看不起白谣。”
白谣这话一出,胡离便收下了。
随后跟她坐上了船。
白谣坐在他右手边,正拿着他的黑脸面具玩,胡离分明感觉到自己似乎上了贼船。
很快,两人便到了淮河的对面。
胡离发现他白日所见的繁华,与这一处比起来是大巫见小巫。
淮河的对岸,全都是些有钱人才能玩的玩应。
胡离看得眼花,他很怀疑这样的地方应该是有地下赌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