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江豫打破了沉默,掷地有声道:“既然如此,唐门主不如自行离开。”
话虽然这般说,但于求立即带人挡在了春日楼的客栈门口。唐良脸色有些难看,大笑了一声,“朝廷的区区几条狗,还能拦得住我唐良不成?”
苏小楼在江豫身后小声说道:“他既然想走,让他走便是。想来方圆几十里就这春日楼还算得上安全些,他出去死在哪儿也跟咱们没半毛钱关系。”
以唐良的耳力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此时的脸色更是白得发青。胡离趁着这个时候往前迈了半步,“诸位心中必有疑问,胡离从开始到现在都并无欺骗在座的意思。一时半会儿我们都不会离开春日楼,不如胡离便将自己清楚的与大家说明一下。”
客栈内一时七嘴八舌,不知该是听谁的才好。
丐帮帮主此时站起身来,说道:“这位胡小公子救过我们这群人的命。江湖上最忌讳的便是背信弃义,此时胡小兄弟有难,我们非但不帮忙会妄想落井下石。今日在此丢了性命是小,日后在江湖上因此而丢了名声才是大事。现下无法判断,不如听胡小兄弟讲来听一听。”
北派长老亦站起身来,“我同意丐帮帮主的想法,且听胡离说一说。”
唐良冷声插了句,瞥了丐帮帮主一眼,“我瞧着帮主总是向着那胡离说话,而贵帮的苏小楼也与胡离等人是旧识。”
丐帮的弟子急了,“唐良你血口喷人。”
丐帮帮主扬了扬手,安抚众弟子。
那北派长老眼睛一瞪,“唐门主这是何意?难不成北派也与胡离勾结了不成?!”
唐良冷笑了一声,“也并无不可能。”
胡离权当没听见唐良说话,转而对众人作揖,随后张口说道:“胡离到今日才清楚自幼长大的地方无相禅斗便是江湖上已经消失很久的鸿蒙派,今日若不是各位被围在春日楼,大概胡离一辈子都不会知晓这件事情。”
“我并不清楚石碑拓片上所说的鸿蒙心经是否有能让人长生不老的能耐,更不清楚鸿蒙心经是否存在。也许干脆这就是个胡编乱造的传说而已。”
胡离顿了一会儿又说道:“今日他们将我们困在乘月楼又将这消息说给诸位听,无非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们诸位是江湖中人聚集在淹城是为了武林大会,而江豫江大人出现在淹城也并未偶然,是为了追查乘月楼而来。若是江大人和江湖人士拧成了一股绳,他们自然不想看到。”
“任盟主的死不过是他们走的棋而已,”胡离悠悠然说道,“之前乘月楼虽然不惜杀人夺宝,但碰到江湖上各大门派之时倒也很收敛,如今他们似乎没有后顾之忧,露出利爪稳准狠的将任盟主置之死地。胡离并不认为,乘月楼的目的只在于我胡离一人。若是如此,为何各位走不掉而是会与我一起在这春日楼里枯坐。”
白掌柜坐在账台前面饶有兴趣的听着胡离说话,时不时得往嘴裏塞颗花生豆,嚼了好一会儿懒洋洋的插话说道:“你们江湖人我白某人算是摸透了,畏手畏脚又头脑简单,你们若是还乱作一团,便是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你们。”
“胡离想请问,在座的各门各派的掌门,门中可是有东西丢失?虽有冒失,但诸位心中也清楚,十六年前便有人搅合江湖上不得安生,而后虽想追查但怎奈那些人没有再作案,线索便从此中断,而十六年的今日,乘月楼的出现绝非偶然。同样是快速抢夺珍宝和秘籍,而另一个相同之处便是,鸿蒙派在十六年前无故消息,也许原因正是因为乘月楼。”
苏小楼开口说道:“十六年的事情在座的掌门人当时应是记忆深刻,胡离并不是当时的亲身经历者,所说全屏猜测,全要看各位前辈觉得胡离是不是在胡说。”
连山派掌门沉吟了半晌说道:“我虽不信朝廷中人,但现下情况危急,任盟主已死,杀了武林盟主便是我们江湖人的仇人,这仇人如今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而且胡离所说的十六年之前的事情,确是与现下江湖上的几个案子情况相似,我连山派今夜不会离开春日楼半步。”
北派一手拍在桌面上,调笑道:“连山派掌门都开窍了,如今第一次站出来说明了自己的想法。我北派自然不能落后丢了老脸。我倒是要看看,今夜谁会厚着脸皮出了春日楼的门去。”
丐帮不做表态也清楚是决定落下的。
三大门派都已经决定留下,而其余的门派自然没有异议,倒是那唐门的唐良,被人指着鼻子骂了半天,北派方才那话显然就是衝着唐良来的。
江豫向前走了半步,开口说道:“诸位只要熬过今夜,一切都会尘埃落定。而在此之前,乘月楼不会坐以待毙,希望各派能派出人手才替换锦衣衞的巡逻。”
江豫带着于求将各门的人数记录下来,又安排好了巡查的时间。
白掌柜又端了酒杯不远不近的看着,瞥见胡离傻站着,喊了他一声。
胡离走过去,白掌柜从柜台里取过来一个空酒杯放到胡离眼前。
胡离没有心思喝酒,想要推脱,只听白掌柜说道:“喝一杯权当壮壮胆子。”
接着她并不等胡离说话,又说道:“徐季那人胆子小,从小到大连只鸡都没杀过吗,教你也教不出什么杀人的功夫来。”
“你认识我师父?”胡离有些奇怪,这白掌柜瞧着年纪不大,与江豫和白怀水年龄相仿,和他师父徐季两个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