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孤注一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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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走进病房, 庄明月坐在父亲床头, 轻轻抚摸他已然霜白的鬓角。

她也说不明白自己如今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心绪, 她很希望逢君能够真正醒来,看一看这个世界,却又不想让父亲这些年受的痛苦和折磨就此隐去。

两边, 皆是难啊……

她叹了口气,握住父亲已然形销骨立的手掌,冰冷的掌心, 早已不复儿时牵着她前行的温暖。

阳光一丝丝透过窗户, 温柔缠绕在庄简身周,为他沉睡的面容镀上一丝安详, 他的面色依旧是苍白异常, 却在她请握住他手时, 微微显出一丝笑容。

这样坐了一会儿, 庄明月放下庄简的手, 默然离去。

庄明月看望完了父亲,便收拾好了东西, 暂住进萧若尘家中。

再过两天便是周漓和李霏的订婚礼。萧若尘上了游戏知会逢君一声,便与庄明月简单拾掇打扮了一番, 装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前去参加那场豪门宴。

日昇公司的总裁周彦如今风头正盛,他独生儿子的订婚宴会自然奢华至极。

庄明月跟在萧若尘身后默默打量,却见市里一大半的名流名媛全部到场,穿着无不奢华考究。只是个订婚宴便做出了如此派头,当真不知二人结婚之时,周彦会将那婚礼办成什么样子。

周漓和李霏自然是处于人群中央——论长相,论地位,他们皆是一流,无论身在何处,都会自然而然的成为人群焦点。

庄明月略微搜索了一下,却在人群中一个极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吴竟和岳琉。此时岳琉穿了一身略显朴素的鹅黄色连衣裙,化了淡妆,配上那张苍白的,布满红斑的小脸,竟带了一种令人心惊的柔弱与美丽。她已然有些无力睁眼,扩散的蝶形红斑早已布满了脸,看上去,当真是病情恶化的严重——却依旧参加了周漓和李霏的订婚。

周漓破天荒的穿上了白色西服,虽说是坐在轮椅上,却一点也不显病容,难得的,脸上竟挂了一丝浅浅的微笑,使得他向来冷淡的眉心也显出了几许温柔。

李霏则穿了一件月前订做的浅粉色短礼服,漂亮的蓬蓬裙上镶着水晶,衬得她分外可爱动人。她挂着大大的笑容接受众人或真心,或假意的祝福,看到萧若尘和庄明月静静走上前来,忙不迭的向他们用力挥了挥手。

庄明月本不喜此等样的场合,但见李霏已然发现自己,想要装成路人甲也不可能了,便只好叹了口气,笑容略有些无奈地走上前去,任由一众人打量的目光扫视于自己身上。

“明月,你总算来了,等你好久呢!”李霏亲切地拉起庄明月的手:“唉,今天真够累的,还好你来了……不然我都快无聊死了!”

一边的周漓脸色有些不好的看了她一眼,李霏连忙闭口,还小心翼翼地用手把嘴捂上,一双眼骨碌碌转个不停,模样颇有几分滑稽。

庄明月“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等了一会儿,忽然看见周漓面色有些凝重地向自己使了个眼色,然后悄悄努嘴,示意了一下门口的方向。

她很快便回过了神儿,明白他是想让自己找个理由出门去,有话要单独说。

“若尘,阿霏,我先去个洗手间啊!”她不知周漓究竟是何意,却还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走出门去,在饭店甬道中找了一个僻静地方静静相候。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周漓便操纵着电动轮椅走出大堂,眼中的笑意悄然敛去,剩下的却是一丝浅浅的冷肃。

看到庄明月等候的方向,他静静在她面前停下轮椅,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静静打量于她,口微张,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颇有几分顾忌的模样。

“你……有什么话要说么?”庄明月看见他神色严肃,又联想到他那死也不愿说话的倔脾气,不由得多了几分纳闷,有些诧异地瞧着他。

“明月,附耳过来,我怕有人偷听。”周漓坐得直了些,有些焦急地向她使了个眼色。

庄明月点了点头,伏低了身子,周漓立刻拉着肩膀将她拉近自己,用小得几乎让人无法辨识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父亲已经知道了庄简的事情,他是故意让你妈去诱他犯病的,最近他有可能会针对于你,我劝阻了,你自己也要小心,另外,逢君的身份暂时不能暴露,否则他也有危险。”

庄明月听清了他的话,心中一凉,霍然转过头去,看向周漓。

但见他依旧幽深的眸子里,此刻却明明白白地写着几分担忧。

“哦哈哈哈,我就说嘛,李霏那点儿事就瞒不过你!”忽然他一声大笑,整个人的表情神态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庄明月傻在当场,却不料被他在手腕上猛力一掐,抬起头来,却见周彦正踱着方步从甬道另一端走过来。

她连忙配合着他,也发出一阵大笑声:“是啊是啊,前几天阿霏还跟我说来着,确实是挺有意思的。没想到啊没想到,胡杨还有这一天!”

正笑着,她感到一双冰冷的眼在自己身上一扫而过,那眼中的温度让她忍不住就想发抖。她连忙用一阵捧腹大笑掩饰住自己的心虚。

周漓似是总算松了口气,想了一想,等到自己的父亲走远,又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帮我,得到日昇。”

庄明月彻底惊住,难以置信地盯紧了周漓,后者却只是凉薄一笑。

“这件事情早就该结束了,我忍了三年。所以……下个星期的今天,我要让一切都结束。”

周漓的声音太过自信,庄明月惊疑不定的眼神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丝浅浅的迷惘。

周漓似是察觉到了她的诧异,只垂下头,微微一笑:“早该结束了,不是么……三年前他只为了这破公司,杀了逢君。三年后,我要用这间公司给他陪葬,为你做你想做,却又做不到的事。”

“可是,他是你父亲!”庄明月终于听明白周漓的意思,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惊得双腿都有些疲软。

“切,他是我哪门子父亲,我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占据着日昇公司继承人的傀儡而已。他根本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周漓冷冷一笑,平静道:“你知不知道我的腿是怎么残的。那根本就是被他硬给打残的,如果不是我那时候命大,说不定就被那个男人给活活打死了。”

庄明月张张口,死死盯住周漓,很长一段时间,竟是很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也实在此刻才明白,逢君和萧若尘为何都这样相信一个名义上即将继承日昇公司的人——原来他心中对于这公司的恨意,竟然这样深!

“难道说,你……”她咽了一口口水,看着略有些气喘的周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