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谷森林外的小村庄里,范百年盘算着苏先归进入东谷森林已经快两年了,那等凶险的地方她们两年都未能走出来,怕是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森林外的元气十分稀薄,他这一年里修行很是缓慢,若是再将时间浪费在这里有些得不偿失。他准备离去时,突然感应到他设的阵法被触发了。
这两年里,虽偶有人触发阵法,但都是去狩猎或砍柴的村民误触的,为此他还严惩了那些村民,警告他们不准再过去。
虽说修行之人若是对凡人出手会背负孽债,天道会对孽债深重之人进行惩罚,但若是不伤他们性命,便不会背负孽债。在他的威吓惩处之下,没有哪个村民还敢靠近那边。
想到这里,他立马飞到阵法被触发的地方。
——
阵法被触发的那瞬间,苏先归跟江以宁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没想到那老贼竟然还没离开!”苏先归咬牙切齿。刚离开森林的喜悦都没了,范百年比她想象中要谨慎,且不好对付。
江以宁抬手,一只巴掌大小红羽青尾的尘灵鸟落在她的手指上。她温声道:“我们已经出来了,你且回去吧!”
尘灵鸟歪了歪脑袋,头上的一小撮黄毛微微凸起,使它看起来有些呆滞。它跳了两下,不肯离去。
“它是想跟着你。”苏先归猜测。
“被范百年看见它,必定让他生出更多贪念。”
范百年太贪婪了,极品灵剑想要,这只珍稀灵兽尘灵鸟他肯定也想得到。不仅如此,她们若是被杀,那在东谷森林所得的东西都会被他悉数抢夺去。
苏先归可不想为他人作嫁衣裳,她注视着江以宁。
这两年时间里,她们出生入死,携手排除万难才得以逃出来,革命友谊已十分深厚。
且也不知道是否是她孤独了这么多年的原因,难得有一人与她相伴这么久,离别之际,她竟生出了浓浓的不舍之情。
当年她的师父业天涯说过,修仙是一条漫长且孤独的道路,她要做好看着平凡的家人因为寿命到了尽头而生离死别的准备。并且这条道路十分艰险,随时都会有珍视的人身消道陨,所以她要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本心,并且无畏离别。
无论是当年离家,与家人十多年未相见,还是与业天涯的生离死别,她都熬过来了。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耐得住寂寞、无畏离别,结果……
她将乾坤袋交给江以宁:“这里面有许多柞果,足够青木吃几年的了。还有我们剥的一些妖兽的皮、妖丹……”
江以宁盯着她:“你这是何意?”
苏先归眨巴着眼:“让你替我保管我的身家呀!你想想看,你的实力比我高,对范百年而言也没那么重要,他肯定不会先对付你,所以你帮我保管,等我们联手打败了他,你再还给我。”
江以宁还有疑虑,但想到她们在东谷森林时,苏先归偶尔也会将乾坤袋交给她保管,眼下这么做似乎不存在什么问题。
她点头接下乾坤袋,苏先归便跟她商量作战计划:“等会儿破了阵,我引开他,你抄后。”
江以宁再次应下。
她们破了阵法后,范百年也随之赶来,江以宁按照计划先行躲避。
“也得亏她一根筋,要不然想骗她离开还真的不容易。”苏先归见她躲远了,才朗声笑道,“范老贼,你爷爷我回来啦!”
范百年听见她这嚣张的声音,难以置信的同时又怒火中烧:“你能逃出来,算你好运,但是接下来你可不会还这么幸运了!”
“你爷爷我有幸运之神眷顾!”苏先归吸引完火力,迅速逃跑。
范百年疑心有诈。
“范老贼,你知道我为何有胆挑衅你吗?”苏先归的问题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你就不想知道我在东谷森林获得了什么奇遇?”
范百年当然想。凭她的修为,若不是得到了什么奇遇,她是不可能出来的。若能知道她的奇遇以及她是如何安全出来的,那他往后便能放心地进入东谷森林了。
比起这件事带来的利益,他还管什么陷阱?!
他专心对付起苏先归来。
而苏先归这两年时间里得到了极大的锻炼,修为有所增长不说,她手里的藏春剑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通过不断吸收高级的炼器材料,它褪去了锈,虽然依旧不清楚它的来历,但苏先归凭着它能越级斩杀四阶的妖兽。
苏先归想,它若是能恢复到完全状态,五阶妖兽想必也不在话下。
有藏春剑在手,苏先归没受什么伤不说,范百年还损失了不少用来活捉她的中品灵器。他把心一横,决定拿出压箱底的极品灵器来。
那头,江以宁退到与苏先归说好的距离后,却发现苏先归压根就没有按计划行动,——她引着范百年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意识到苏先归想做什么后,江以宁心中顿生怒火。
尘灵鸟青木叫了声,她回过神,觉得自己的怒意来得莫名其妙。这些年即便是当初被逼入东谷森林,面临生死困局,她也未动怒,如今怎会因为苏先归的一个小小谎言就动怒了呢?
突然听到远处的一声巨响,她没有再耽搁,急忙朝那个方向赶去。
途中,一股魔气突然朝她涌来,她躲避不及,幸得尘灵鸟阻挡,那魔修才没有偷袭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