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翊笙听到这话，险些呛到。偷偷瞟了眼旁边的男人，他却能始终保持冷静淡定从容的淡然姿态。这一瞬间，梁翊笙恍惚了，仿佛听到他说：“是她追我。”她有点害怕他说出这句话。以他的性格，肯定会说这句话！就在这时，男人轻启薄唇，声音淡若徐徐清风，“秘密。”梁翊笙松了口气。看来，她不是十分了解他，他的世界，她或许只迈进了一只脚。一众紧绷的人情绪瞬间垮掉，有些不满，“有什么好保密的！说出来大家乐呵乐呵嘛。”梁爸爸突然意识到女儿的职业，说出来可能会被传到网上去，便出声终止这个话题。吃过晚饭后，父母让他们两早点睡觉，明天得忙活一天，有地累。梁翊笙把箱子拉进房间里，拿出他们俩的衣服。本来一共有三个箱子，其余两个都是装礼物的，礼物一发，便只剩下这个。安静的夜里，两人躺在梁翊笙的单人床上，盖着她曾经的雪花纹被子，气氛有种说不出的旖旎。他就在旁边，与她紧挨着肩膀，她稍微扭头，鼻子便嗅到他身上的沐浴露香味。那是她的沐浴露。知道他没睡，她轻声道，“我爸妈他们比较热情，如果说了什么话，你不用放心上。”他睁开眼睛，盯着窗外的竹子，“没事。”梁翊笙欲言又止，一番思想挣扎后，突然壮着胆子握住他的手。慕迦奈眸色微闪，扭头望着她。在静默的凝视中，她突然出声，“我想，得到一些特权。”慕迦奈不作声，只是看着她。她松开他的手，撑起身子，趴着看他，“我知道你不喜欢跟人说话，但是，作为你的妻子，你，能不能跟我多说说话？”抿抿唇，她又道，“起码不舒服之类的话，要说出来，不然，我不会知道。”慕迦奈转开视线，“你不必负责我的身体健康，别想太多。”“可是我会心疼。”她垂了垂眸，想说什么又觉得不知道怎么说，嘴唇张了几次，才说，“你知道，下午我看见你在我面前晕倒，我是什么感受么？”她看着他，“我只是想了解你，多了解了解你，就算现在不让我进入你的世界，能不能跟我多说几句话？我是你的妻子。”一开始，她想以平等的姿态和他商量，谈这件事。可她错了，爱和被爱，永远都不可能对等。慕迦奈缓缓沉下一口气，坐起身。“你一半的苦恼都来自自寻苦恼，如果不想活地那么辛苦，就学着放松，我虽然是你的丈夫，却不意味着你一定要照顾好我，你该想的，是怎么在这段关系里过地更快乐，别把太多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他极为平静随和地说出这番话，眼神带着一种尝试抚慰对方的情绪。梁翊笙静默许久，突然问他，“你喜欢过一个人么？”她扯了扯嘴角，“如果没有，那你根本不理解我的心情。”“你活地太佛系了，而我只是凡尘俗世的平凡女人，我需要……”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地太多，情绪几欲无法控制。翻身下床，“我去洗手间。”在洗手间里呆了有五分钟，她才出去。他没在床上。梁翊笙看向随风拂动的落地窗帘，提步往那里走过去。空气中有淡淡的烟草味，袅袅白雾在空中徐徐消散。她走到他旁边，双手搭在扶手上，看着房子前面那方池塘。橘黄色的路灯下，微微可见波光潋滟。“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经常去那里摸鱼，不过大人们都不让，我们就偷偷地去，我不敢下水，就用簸箕捞，结果每次都只捞上来一些小小的白虾。”她撑着下巴，眼睛里有微光，“有一次，我不小心滑进池塘里，被水里的水蛇咬了一口，自打那以后，我就很怕下水，后来，越来越怕。”她扭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捻灭那根烟，眼睛似乎一直看着她。不然，她也不会一扭头就撞上他的视线。她微笑，“我跟你说了一个秘密，轮到你了。”男人凝视她半晌，最后，移开视线，“很晚了，睡吧。”梁翊笙盯着他凉薄的背影，心情落入低谷。小小的床上，她背对着他入眠，虽闭着眼，心里却在做情绪管理，给自己打气。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不好追，所以，没什么好沮丧的。一夜过去，她迷迷糊糊听到杂乱的吵闹声，好像到了集市。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男人的胸膛上，一条腿，还搭在他的双腿上。猛地睁大了眼睛，手臂慌张地抖了抖。赫然发现，自己的手臂正牢牢地抱着他的脖子不放。她的额头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她的脸颊贴着他炽热的胸膛。一时间，浑身僵住，不敢动弹。心下奇怪不已，昨晚明明是背着他睡的，怎么醒来却是这个姿势？她的睡相一向不差，就是有抱枕头睡的习惯……就在这时，门被“叩叩叩”地敲了几声。“笙笙，迦奈，快九点了，你三哥他们过来了，快起来。”男人动了动，她也抬头看去，四目相对，她有点尴尬。回头应了声母亲，顺势从他身上下来，慌慌张张地穿鞋。慕迦奈坐起身，扭了扭脖子，发出一声脆响。双腿都有点麻，胸口还有点沉。两人换好衣服下楼，到了院子里，便见到大家都在忙活。“姑爷下来咯，正好，这两只鸭，交给你杀。”梁爸爸笑着把两只被绑了脚的鸭丢到慕迦奈面前。梁翊笙觉得，慕迦奈长这么大，连活鸭都没有碰过，别说杀鸭。在慕迦奈做出选择前，她拉着人急急地往外走，“爸妈，我们跟三哥去捉鱼。”怕爸爸不答应，她几乎是拉着慕迦奈跑出门去。慕迦奈稍微用力，拉住她，“杀鸭而已，不难。”梁翊笙就是不想让他碰这些活儿，情急之下，吐出一句，“我还没生孩子，你杀生了就是造孽，将来会报应到孩子身上的。”慕迦奈眉头轻蹙了下，对她这个说法不予苟同。“笙笙！”梁翊笙指了指那边，“三哥叫我们了，今天池塘抽水，大家都去摸鱼，走吧。”***——（小剧场）——房间里没有夜灯，慕迦奈的睡意袭来。这时，旁边的女人翻了个身，手在他身上抓来抓去，紧接着嘴角一勾，整个身体贴上他，腿夹着他的双腿，像只八爪鱼似得黏住他。他缓缓呼出一口气，选择把她的被子拉上，顺势搂着人。闭眼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