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紧张,却没有缩回手,而是更加坚定的握住他的手。就在这个时候,慕迦奈突然间转开视线,拿起遥控器,换台。因为要拿遥控器,所以他的手自然而然的离开了她的手。刚刚好,这个时候门铃想起,应该是外卖到了,慕迦奈起了身。这个瞬间,梁翊笙感觉自己被泼了一桶冷水,从里到外,冰寒彻骨。落寞的她,却没有注意到,男人起身之后脸上浮现的微微红润。晚饭和昨天晚上的有所区别,巧的是每一样她都很爱吃。他是不是去了解过什么?看向慕迦奈,想了想,还是咽下了那句本想问出的话。慕迦奈这个人不是一般的闷,是非常非常的闷,基本上只要梁翊笙不说话,这顿晚饭就一定是闷无声息的进行。对于梁翊笙来说,这段时间却一点都不难熬,她喜欢这个人,自然也会享受和他独处的时间。即便对方不说话,只要是单单坐在那里,就能让她感觉很满足。晚饭结束之后,慕迦奈叫她回房间等一会儿。她听话的回去了,心里小小的期待他会干什么,不一会儿就看他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看样子是要帮她洗脚。梁翊笙轻轻抿着唇,愉悦之情溢于言表。上一次是他帮她洗脚是在发生车祸之后,而这一次是在受伤之后,所以梁翊笙现在非常相信“祸兮福所倚”这句话。他在她面前蹲下,挽起了袖子,修长的手指捧着她的脚莫入温水当中,轻轻地搓洗着。梁翊笙注意到,他的无名指上还戴着婚戒,似乎从来没有取下过。他主动打破安静问他,“你上次说娶我的原因是因为看我顺眼,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会一直……这样子待我。”问出的问题,跟他心里所想问的那个问题,有些出入,不过是换了个方式婉转的问罢了。慕迦奈静静的沉默着,过了会儿才说,“不要想太多无聊的事,泡会儿,我一会儿过来。”梁翊笙的愉悦之情被他一句话打散了一半,他总是能有办法让她从天堂瞬间掉入地狱,而且毫无征兆。她看着盘中的双脚,右脚踩着左脚,心里稍微有点郁闷。不等慕迦奈过来,她就自己擦干了脚,毕竟伤的是左手,还有一条右手可用。躺在绵软的大床上,困意不知不觉的席卷上来,她慢慢的闭上眼睛,想小小地休息一会儿。因为背部受伤,她不得不趴着睡,好在床垫够软,并不觉得有多难受。半个小时后,慕迦奈从书房走过来,推开房门,屋内静悄悄的,地上那盆水估计早已凉透。女人趴在被子之上,脸侧埋在枕头当中,虽然睡着了,眼睛却看开了一条小小的缝儿。他勾了勾唇,走过去把被子给她翻过来盖上。但因为她压着一半的被子,他一动,她的身体也跟着翻动。眼看着便要压住受伤的背部,他的手及时搂住她的腰,缓了会儿,确定她没有醒后,才轻轻地把被子给她盖上。之后,他端起那盆水出去,带上门。洗完澡出来没多久,公事电话又来了。“慕总,活动从明日开始,一共持续三天,我给您订了明早八点半的机票,您看还有什么吩咐?”慕迦奈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就这样。”结束电话,他看了眼外头漆黑的夜色,想了想,突然走出了房间,一路直达梁翊笙所在的客房。夜灯一开,他就的眉头立刻皱起——女人已经仰躺在大床上,身上的被子也已被她蹬开。即便如此,她却似乎并没感觉到冷和痛,依然睡地香甜。他弯腰把她的身子翻过去,让她趴着睡,随后给她盖上被子。结果,他的手还没碰到被子,刚刚才被调整好姿势的女人又任性地翻过身子,直直地仰躺着。那一秒,她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痛色,却还是没醒。慕迦奈抓着她的手腕想了下,眸色逐渐清明。他将人抱起,随手关了夜灯,走回主卧室。这间主卧室多年来无他人进入,房间的日常卫生是他自己一个人搞定。房子的其他区域则请人打扫。梁翊笙是第一个进入他这个“完全私人领地”的人。看了眼女人身上的衣服,还是今天穿的便服。他将人放在床上后,就去客房衣柜里找出她的一件睡裙过来。给她换上。梁翊笙穿的是拉链冬裙,容易脱,加上男人足够小心,所以她并没有醒过来。慕迦奈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衣着暴露如模特走秀,千娇百媚如艺人表演,早已视觉疲劳,而此时,面对梁翊笙他平静的脸庞上却掀起了几分绷紧的异样之色。之后,他视线尽量移向他处,将睡裙套进女人的身体里。随即自己躺到旁边,关了灯。手伸到梁翊笙的腰背上轻轻搂着,让她侧躺在他身上,尽量压不倒伤口。几分钟后,察觉到她还有翻身的迹象,他睁开疲劳的睡眼,索性将人完全放在自己身上,双手搭在她的腰上。这才放心睡去。梁翊笙睡了很长一觉,也做了个冗长的梦。梦的尾声,她被一块从山顶上滚落的大石头追着跑,赶着她不停地往前冲刺,再冲刺。终于跑到平原上,她以为可以放心喘口气,却不想,身后那巨大滚石还在滚动中。她提起疲惫的双腿想要逃,却怎么都使不上劲儿。眼看着那滚石即将碾过,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现实中,她缓慢地掀开眼皮,感觉呼吸微微有点艰难,像是有人刻意把她的脑袋按向一堵墙壁。待她嗅到慕迦奈身上的气息,整颗脑袋才瞬时夺回清醒,眼眸清亮地瞧着脸对着的墙壁。她没动,不过确认了自己躺在慕迦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