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没有说破,大概是考虑到她的心。她忽然想起一部电视剧里的情节——母亲为了加计瞒着还在上学的儿子去澡堂里打工。后来,儿子偷偷知道了,却没有打破,只是装作不知道。因为他知道一旦说破,母亲也难受,他也会更加难受。有些时候,装作不知道也是在为对方考虑。当晚,她在这边呆了好久才回去休息,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成了赫太太。接下来的四天时间,她在片场和录影棚以及学校中来回转,一闲下来就跟着欧阳索学习,常常忙到凌晨才能休息。日子也过地很快,让她心里头那股想念暂时压了下去。这一天,又要去录制《冒险吧,舌尖》的节目,这是倒数第二期。临出发前,她忽然收到梁翊笙的信息,告诉她,她也会参加这一期的录制。她立刻打电话给梁翊笙。聊了几句,她说她的脸已经基本恢复,化妆就能回到原来的状态。从这一点来看,温汐确定梁翊笙是个工作狂。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工作。不过,既然人家喜欢,她也断没有阻止的道理。收拾好了东西,她把赫衍的小家门窗都关好,这才出发。这次的录制地点在南方的城市,飞机三个小时的机程。五月初的天气,这边已经犹如夏天,就是雨多了点。梁翊笙从不同的地点出发,已经比她早半个小时到达,正在外头等着她。两人会面之后,一起去酒店休息。梁翊笙的脸确实恢复地不错,看来苏云瑾确实厉害。因为要明天早上才开始拍摄,温汐看地出她心情不是很好,就约她一起去逛了逛。晚上九点多,两人回到酒店内。因为突然要弄一个小采访,温汐便随汉森去专门的房间做录制。梁翊笙回房。她躺在床上看慕迦奈的照片,正如过往的日子那般。看着看着,心里突然很难受。那晚,在明白慕迦奈宁愿让特助来照顾她也不愿面对她的时候,她就立刻回来了。经历了那么多,她以为慕迦奈已经不一样了,结果证明是她想多了。他一句解释都不肯听,一说话就提离婚。她根本无法将对话进行下去。她可以为他委曲求全,但并非没有度。就是忍,她也要忍着痛,冷淡他一段时间。所以,这几天他没有联系她,她亦没有主动联系他。而支撑她继续坚持的动力是——他那晚的偷亲。她看着两人的微信对话框,一直很疑惑,那晚他撤回的消息究竟是什么。如果没发生那场恶劣的爆料,他是不是会继续发?这两个问题,困扰了她很多天。她叹了口气,放下手机去洗澡。而此时,京都天纪,总裁办公室。转眼已经过了那么多天,连特助也已经随着慕迦奈加班了近一个星期。他看了眼时间,得今天又是吃宵夜了。踌躇了一下,他忍不住说,“总裁,少夫人今天去G市录制节目了。”男人淡漠的脸庞出现一丝的裂痕。他微微掀眸,只一秒又垂下,“嗯。”然后,继续看文件。连特助瞄了一眼,他手头上那些事还不急着处理,大可以明后天再看。所以,boss这是闲的没事干了?“慕总,我看了一下行程表,您未来三天并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处理,可以,稍微休息那么一下下。”“去订饭。”慕迦奈面无表情地吩咐。连特助烦死了都,他已经一连一个星期都没有夜生活了,不想继续再跟外卖做朋友了!“你很不愿意?”一直低头看文件的男人忽然说话。连特助脊背一凉,立刻转身解释,“我没有啊!为总裁办事,我真的非常非常地愿意,总裁不会怀疑我的真心。”“总裁?”慕迦奈音调一提。连特助想扇自己一个嘴巴子,好端端地喊什么总裁啊。他只有紧张的情况下才会这么喊。“慕总……”他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慕迦奈缓缓沉下气息,忽然合上文件,漠漠地吩咐,“订机票。”连特助惊喜,“是,订哪里的?”“纽约。”连特助涌起的兴奋登时被浇灭。他想多了,他还以为boss要去南方G市找夫人呢。“还不快去?”“是。”他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待连特助出去,慕迦奈放下笔,缓缓靠向椅背。望向旁边的手机,陷入沉思。几分钟后,他拿起手机点入微博,点进特别关注。特别关注里只有一个人:YS-梁翊笙点到最新动态,仍然是她为前几天的绯闻澄清的动态。他眼色散露着不悦,面色不佳,退出微博,想了下,点进微信里。特别关注的声音已经很久没有响,他还是不死心地点进朋友圈去看。最后,只看到一条横线。没有动态,证明她这几天都没有发。呼吸稍微沉重了些。他点进她前几天发过来的消息中,一条条地查看。每看一个字,就仿佛看到她委屈地对着他哭的样子。嫁给他之前,他其实从未在生活中见到她哭过。也就是在嫁给他之后,他才发现原来她跟很多女人一样,也很爱哭。一条条的信息进入他的视野中,他面上的冷霜正在慢慢地融化。即便融化,看起来还是很难相处。不久之后,连特助的脚步声传过来,他把手机摁黑,放下。“慕总,饭到了,还有,去纽约的机票我已经订好了,明天早上十点半,您看行吗?”“嗯。”连特助细心地把饭都摆好,然后坐到一边吃。边吃边看手机。他瞄了眼慕迦奈,发现对方每次吃饭都不会看手机,安静又斯文,简单太无聊了,难怪会把少夫人逼走。连特助收回目光,继续看朋友圈。忽然,看到梁翊笙发的朋友圈,笑着自言自语,“少夫人每次逛街都买那么多东西,提地动吗?”说完,大口吃饭。完全没注意到一道目光正灼灼地瞥过来。“连小飞。”男人沉声开口。“啊?”连特助漫不经心地回头看过去一眼,只一眼,就看到男人黑沉的脸色,立刻站起来,“是!慕总,您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