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翊笙感受到他的隐怒,顿时连动都不敢轻易乱动。车内因此变得更加安静,她隐隐能听到电话那边的人所说的话——“风黎今天从美国回来了,不知道怎么,忽然不舒服,你能过来看看吗?你也知道,她又那毛病,好不容易好了,阿姨也是担心她会复发。如果你不方便,那就当阿姨没有说。”他一时没有说话。、“风黎”二字,在梁翊笙脑中化为代表警告的感叹号。听这语气,打电话的人似乎可以忽略了他今天结婚的事。那个风黎,跟他肯定不是一般关系。他久久不说话,梁翊笙以为他是在想拒绝的话,却忽然听到他说,“方便。”这两个字,生生冲凉了她的心。他很快把电话挂断了。她没有主动开口,他亦没有。直到车子行驶了几分钟后,他开口,让司机转回她所在的小区。冷峻的脸没有朝向她,只说了一句冷淡的话,“我今天有事,蜜月的事之后再说,你回去休息吧。”“风黎,是谁?”她问道。他神情平静,看着她,道,“前女友。”内心忽然一震,有什么酸涩的东西涌上来。她缓缓点头,眼神装作毫不在意,“我明白。”她听话的,像个只会遵守协议的良好生意人。慕迦奈眸光越发的冷冽。直到抵达梁翊笙的住宅,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等她走进小区后,司机问慕迦奈去哪里。慕迦奈略微思索,放他下班,自己驱车朝一个方向而去。车子来到了机场,远远就看到一个打扮时尚,全身大牌的女人提着两个行李箱站在一处,手里低头看着手机。有一个陌生男人上前搭讪,她给了臭脸,招来对方的动手动脚。慕迦奈开门下车,径直走过去。风黎一抬头就看到他,顿时笑容满面,想到什么,又立刻收了笑,摆着臭脸低头看手机。慕迦奈走到她面前站定,那名陌生男子被他凛冽的眼神镇住,撇撇嘴,走了。慕迦奈伸手去拿她的箱子,并未多话。“别碰我的东西!”风黎把箱子护着,侧身对着他,“今天不是你结婚吗?去结啊!”“昨天结了。”风黎反驳,“那你就去度蜜月啊!结完婚不是要去的么?”慕迦奈语气略有不耐,“你妈让我接你。”风黎嘴上化开了笑,但还是怒斥,“我妈让你来你就来啊,我跟你已经分手了,别忘记了,我们现在没有什么关系!”慕迦奈目光瞥向远处,“你走不走?”“不走!”慕迦奈没再停留,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哎!”风黎又气又急,拉着行李箱追过去。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跑到他面前,“你怎么还是这个死性子啊!你就不会哄哄我?”慕迦奈掀眸,问,“走不走?”风黎一向害怕与他对视,噘着嘴道,“走就走!”慕迦奈这才敛眸,把她的行李箱放后座去。她拉开副驾驶。“去坐后座。”男人忽然出声。“我不要!这又没有别人,我为什么要坐后面。”说着,她拉开车门要进去。“不坐就自己开车回去。”他说着,把钥匙丢给她。风黎自然了解他的性格,说一不二。她只能忍着气把副驾驶的门关上,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坐后座。转头,看到旁边的抱枕和小毯子,心情好了点,“算你有良心,还知道给我准备这个。”“别动它们。”男人瞥了眼,淡淡发声。风黎皱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慕迦奈把安全带系上,冷眸注视着前方,随口一句,“那是我太太的。”“你……”风黎眼眶撑着红色,抱着双手瞥向窗外,也不跟他说话了。心里却已经将他骂了好几百遍。明明知道她很在意,很想复合,却还故意在她面前提起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她妈说,那个女人是他娶回来刺激她的,她才懒得理他!十五分钟后,她还是妥协了。慕迦奈是不会主动开口哄她讨好她的,更加不会道歉。她冷冷道,“我不要回家,我要去你家,你自己的家!”她知道他在媚江天府有房子,但从未带她去过。从在一起到分手,这么长的时间里,她竟然一次都没有机会去过。这也成为了她心头的一个愿望。慕迦奈淡声拒绝,“不去。”他以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话,直接把车开回了风家。“拿着你的东西,下车。”风黎扯着自己的行李箱下车,瞪着他,“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慕迦奈余光看过去,像在看一个小女孩小打小闹,“对你,还需要什么绅士风度?”“我怎么了?我怎么也是你看上过的女人!”慕迦奈嘴角微微一抽,不予苟同,长腿迈向大门。风黎一怒,“你什么表情啊!你不同意吗?你敢说以前我们没有在一起?”慕迦奈没再理会他。进了风家后,他照例与风黎母亲说了会儿话,说说家里的近况。风慕两家是世交,他小时候又承蒙风黎母亲多番照顾,心里,已经把风黎母亲当成半个亲妈看待,逢年过节,都会来看望,这两家,也像亲戚一般亲。“迦奈,这次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呢。真对不起,你刚结完婚,就这么麻烦你。“慕迦奈垂眸,没说什么。“我去看看伯父。”“哎,好。”等他走上楼后,风黎才从房间里出来,噘着嘴坐在母亲旁边吃水果。母亲问她,“怎么样?”“什么怎么样啊?”“你这孩子,傻啊?他今天去接你,又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或者特别的话?”风黎直接把叉子放桌上,“他半句话都不舍的跟我多说!”“唉,那坏了,可能他心里是真的没有你,不然,这样的日子,你回来,他应该会生气或者一走了之,故意气你。”风黎着急,“妈,你胡说,他要是不在意我,怎么会把那新婚妻子抛下去接我?”母亲瞥了她眼,道,“是我拿你的病说事,他见过你发疯一次,自然不会视若无睹,不过,看样子他一会儿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