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她进去后,事情并未如他以前想象的那样难。他总以为,多一个人,自己过得也不舒坦。梁翊笙进来后,他并无什么不适感。这个女人,总是能打破他对她的认知。从前,以为她如石头一般坚硬,后来,发现她也有柔软的一面。再后来,发现她也会生气会别扭会给他脸色看。今天,他无意看到她行李箱里的套,又加重了一重认知——噢,原来她想跟他做那种事。他唇角勾了勾,忍着淡淡的笑,没有当面拆穿她。她睡觉不老实,身体还带着伤,考虑之后,他决定让她躺在他身上睡。她已经睡熟了,对他的举动一无所知。预想中,应该会蛮重,有不适感。当抱上的那一秒,却体会到另一番感觉。总而言之,这一晚,他睡得还算好。抱着一个人睡,比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确实有很大的不同。最明显的不同就是,容易入睡了。这个,比安眠药管用。次日醒来,他有些尴尬。正常男人都会有的反应,在他身上也出现了。女人似乎没有察觉,还呆呆的问他,为什么自己会从客房来到这里。他脑子里的注意力都在控制那个“自己”上,便敷衍回了一句“你梦游。”。她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但也没有深究到底。早餐之后,他就去出差了。连小飞忽然问他,“慕总,您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啊?看您很开心。”慕迦奈掀眸,“有吗?”连小飞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您瞧瞧您,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慕迦奈看向镜中的自己,虽然没有明显的笑容,神情确实是偏向笑的。他转眸看向窗外,想起今早的事情,想到梁翊笙躺在他身上,呆萌的表情。心中,怦然一动。——那天之后,他对公事有些不专心。后来,加快了效率,提前结束工作,回家。刚好,碰到她“潜逃”。她事业心重,他正好没事,就随她一同再去Y国。他很少有这么悠闲的时候——自己闲着,女人在外头忙活。最常做的事情,是看时间。事实证明,等待不是一件容易熬的事情。她去跟朋友玩,他一个人在房间里,一分一秒,都是一种无声的煎熬。事实上,他一个人的时候有过太多这种状态。他可以自己找事情消遣,这次,却无心于那些。除了看时间,还是看时间。等了许久,她终于回来了。他的心也落定。她喝酒以致脑胀,他给她揉着,顺便提出了门禁要求。那一秒,他还不知道自己会被“偷袭”亲了嘴唇。梁翊笙亲完后,自己也挺诧异的。跟他解释,说本想亲他的脸而已。他微微点头,让她睡了。而他却被这个意外的吻搅乱思绪,如傻子一般,淡淡笑了笑。后来,录制现场混进了一个杀人逃犯,他听说后,以最快的速度打她的电话。电话响了三声后,才被接通。当时,慕迦奈已经跑出了酒店大门。“迦奈。”“你在哪里?”“我差不多到酒店了。”这话刚说完,不远处就有一辆车驶来。一侧车窗降下,梁翊笙探出脑袋来。他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开。梁翊笙一下来就朝他跑来。他往前了两步,顺势抱住她。这个时候,他忽然回想起她那个问题——喜不喜欢她。他似乎,懵懵懂懂,摸索到了真谛的边缘。是不是喜欢他不知道,只是,他在后来的某日撕毁了当初亲自拟定的婚前协议。像是拔掉卡在喉间的鱼刺,撕毁了,整个人也无比舒*。他不再犹豫是否与她亲近、接触。甚至,会为了搂她抱她,用奶奶编造出一个个幼稚低级的谎言。而她也毫无怀疑,全部信了。他想跟她多一些相处的机会,也想看看,她到底想什么时候开始正式追他。于是,带她去奶奶家。原计划是去旅游,然而她犹豫了。他顺口提议去奶奶家,她乖巧应下。——约定去拜访奶奶的这天,他突然被紧急公事缠身。他便让人先去把梁翊笙送去祖宅,谈完再过去。正事谈完,他推了应酬聚餐,疾步下楼。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祖宅,院子里,还是记忆里的样子,安静祥和。闲步走进去,没看到梁翊笙的身影。“少爷,您来了。”“少夫人呢?”“噢,老夫人在客厅里等着您呢。”慕迦奈下意识认为梁翊笙和奶奶是在一块儿的,就没继续问。来到了客厅,只看到奶奶一人。他没把奶奶的关切之语听进去,目光掠过周围,问了一句,“笙笙呢?”“怎么,还担心你老婆在我这里丢了?”老太太佯装不高兴,噘着嘴,“哼,孙子长大了,心里没有我这个老太婆了,来了也不知道问我一句好,就知道找老婆。”慕迦奈嘴巴不擅长哄人,就主动给老太太拿水果。老太太也容易哄,一下子的时间,就又开心了。不一会儿,梁翊笙进来了。他余光看向她,衣服有点奇怪,不像她的风格。几句话的功夫,奶奶就打发她去厨房做饭。他并不希望她沾水,出声说话,而她没有接受,反而说隔壁搬来了厨师,学会了一些。那个厨师,穆泉。慕迦奈沉默不语,想起了那天的事——从Y国回来后,她仍气恼,不理他,更别提花心思追他。他去找她,却看到了另一个男人在她屋子里。那个男人,一看就心怀不轨,与谢瀚文一个目的。而她却为此与他争吵,控诉他的不是。并说爱他很辛苦,若是可以选择,宁愿从不爱他。当时他十分恼怒,不想继续听,没有一句是他爱听的,他想不到其他,就冲着她的唇吻了下去。这招也的确有用,成功把她的话堵住了。她的情绪也得到控制,愣了好久。这之后,他余怒未消。给她点了饭,然后把那个穆泉的饭菜都扔了。即便如此,今日回想起来,胸腔仍有些许硝烟之气。这女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能招人。奶奶对她不满意,频频在他面前说她的不是。他实则有些不悦,却不好对老人家开口斥责,只好耐心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