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们这栋楼闹鬼哦,你住二楼吧,二楼外面的树上,吊死过一个女生啊。文初刻意把声音放缓,压得更低。
鲁如花忍不住把头从被窝里伸出来看向窗外,的确,窗外有棵常青的树,月光下树影婆娑甚是吓人。
“你从国外回来的,还要信这些?”鲁如花心有点发虚,可态度还是保持无神论。
“为了保证你睡个安稳的觉,我决定来陪你。嗯,等我三分钟。”
“别胡说了,三分钟,从文斐哥家飞过来也来不及。”鲁如花笑了起来。
那边电话却挂断了……
“喂?文初,文初?”鲁如花对着电话喊了几声……恍惚的在黑暗中发了一会儿呆……一激灵,他不会是……光着脚跳下床铺,三步两步就蹿到了窗边,开了窗朝楼下看去。
昏暗的灯光下,有个人站在楼下,正摩拳擦掌对着个粗管道跃跃欲试想往上爬。不是文初又是谁!
鲁如花倒吸一口冷气。文初听到鲁如花开窗的声音,抬头看,一脸的兴高采烈,身子一跳,就抱上了管道……
“危险!”鲁如花想喊,可是哪敢太大声音,舍监还在楼下啊,汗死!
那管道也不知道曾经是水管还是什么,总之目前属于废弃状态,管壁上又脏又滑,绕了乱七八糟一堆枯藤烂叶,文初一向有洁癖,现在居然……可鲁如花担心的不是衞生问题,而是那管道是否结实啊。
果然,鲁如花的担心并没持续太久,文初往上爬了不到两米,就听见管壁吱吱嘎嘎的声音开始响起。文初有点犹豫,抬头看向鲁如花,刚和鲁如花的眼睛绝望对视,就直接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手里还紧紧抱着那断了的一截管道……
扑通一声巨响,文初抱管落地,半晌啊,文初发誓真是像有半晌那么久啊……他愣是疼得说不出话……
仍不忘记委屈地看向二楼窗户,鲁如花不见了,一分钟后,一条床单拧出的绳子抛了出来,鲁如花“英勇”地爬了出来。
当鲁如花三下五除二落地的时候,文初仍旧抱着那截管道,面部表情已经由方才的痛苦转成了惊愕。
“怎么样?骨头怎么样?能动吗?脖子能动吗?哪里疼?”鲁如花顾不上研究文初的表情,声音已经半带了哭腔,她不知道文初究竟有没有事情,那样掉下去,有没有磕碰到关键部位,好在文初并没有爬得太高,应该没事吧?她慌了神,甚至不敢挪动文初,她心裏乱极了,什么坏念头都一股脑儿涌了上来……残疾……半身不遂……一系列的可怕名词在心裏盘旋不散,不知不觉地脸上湿湿的一片,竟然是眼泪。
文初却平静地躺在草地上,怔怔地看着鲁如花。
疼,的确是疼,可是现在顾不上了。因为现在更重要的,是鲁如花。
她头发散在脸颊两侧,不亮的光线下,只有那双眼睛晶晶亮亮的,大颗大颗地掉着泪。现在是冬天,她却只穿了件碎花中袖长睡裙,领口有些松,露出白皙的脖颈。
“你还能动吗?能动吗?”鲁如花浑然不觉文初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紧张发问。
文初在心裏叹了一声,扔了管子,情不自禁地就伸出手臂,用力把鲁如花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就只有胳膊能动了,好在有胳膊,可以抱你。”文初仍旧躺在地上,固执地不许鲁如花挣扎,只是把自己的外套解开,然后裹住了瘦瘦小小的她,她的身体很冷,可是很软,软得文初不由自主地笑起来,笑得心都发疼。
“有事没事?有事没事?”鲁如花结结巴巴地就只会问这一个问题了。手臂却不由自主伸进文初温暖的外衣里,搂住他的腰。
“有事,有大事,你得负责。”文初轻轻说着,吻着鲁如花的额头、眼睛、鼻子、脸颊,最后停留在她还想说话的嘴唇上,轻轻地,辗转吮吸。
这次,换做鲁如花天崩地陷了……
总之,那晚的热闹,仅限于文初和鲁如花两个人。
既然把管子拉了下来,就得负责再装好,否则学校查起来还是个麻烦。于是最后的结果就是鲁如花被文初托着屁股顶起,顺着床单绳又累死累活地爬回了二楼,然后文初又把床单绑在腰上,就那么身体“悬空”着把管子虚虚地安了回去。枯藤烂叶随便一裹一缠,外观上便看不出什么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