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自己有能力来做出选择。”鲁如花打断了夜然的话,她还是听出了夜然话里的棱角,这棱角刺得她极不舒服。
夜然笑了起来,“我就知道,自己现在所承担的角色是多么让人讨厌,如果我刚才说错了话,我向你道歉。”
鲁如花怔了下,心裏有些沮丧,她来之前想好了,不能失态,不能表现得尖锐……可是……可是她怕,她怕一切的一切都会像小说或是电视里演的那样,因为文初从根本上来说,的确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之所以瞒着文初,只是不想他多想而已。”夜然继续说,“他的性格你应该比我了解,他会冲动,文老爷子逼他回国念S大这件事情,就已经在他们的父子关系上有裂痕了,所以……文伯父才会请我这个外人代劳。我也清楚,自己并没有太多的立场来处理这件事,不过文伯父只是想托我问你一件事,请你认真考虑一下,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我自然会很高兴。”
“什么事?”鲁如花忍不住问着。
“很简单,文伯父只是想问你,你和文初,真的合适吗?”夜然简简单单的答案。
“合不合适,不是我回答了这么简单。”
“当然,不过你放心,我不是来拆散你们,文老爷子也不是。如果你和文初的感情是肯定的,没人能拆散。”夜然看着鲁如花愈发戒备的神色,笑了。
两个人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太久,夜然处在一个受人所托的尴尬位置,而鲁如花又处在一直小心防备的状态,所谓的交谈,最多也只能说是认识了罢了。告别的时候,夜然仍旧是客气又礼貌,可鲁如花心裏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高兴或轻松。她想,也许自己是想太多了,但愿如此。
“坦白讲,今天和你所谈的内容……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鲁如花自嘲的语气。
“哦?”夜然饶有兴致地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鲁如花双手捧着小小的茶杯,犹豫了下,还是实话实说,“我以为,你会拿出一张支票,然后冷冰冰地对我说:想要多少,开个价吧。”
夜然半皱了眉苦笑,“看来我打电话给你的语气不大好,让你误会了。”
“不是的。”鲁如花摇了摇头,杯里的茶汤袅袅飘飘的热气,使得对面的夜然似乎又模糊了几分,远了几分,“如果我是文初的家人,可能……可能我也会担心吧。”
“你理解最好。”夜然并不拐弯抹角,他看得出来,对面这个女孩子也并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所以文伯父才会有此一问,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了解文初。没错,他非常好,可是毕竟涉世未深,从小到大一直非常顺利,也非常单纯。而你……我并不是批评你,可你的生活对文初来说,也许稍嫌复杂了点。你们认识还不到半年,交往也不深,你有没有想过,你和他,有一天也许会觉得对方其实还很陌生,并且同彼此的生活习惯是格格不入的。如果真有那一天,吃亏的往往是女孩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鲁如花打断了夜然,她并不怪夜然的直接。她明白,站在夜然的角度,能够用那样的语言来表达也许已经是最婉转的说法了。
“我不敢说自己有多么了解文初。”鲁如花微笑着想着,说着,“其实有的时候,我连我自己都不大了解。我总以为自己很累了,支持不住了,可是每次又都挺了过来。夜先生,你说得对,我和文初交往不久,相互之间的了解真的不是很深。可是人和人之间相处的感觉并不完全取决于时间的长短。他的确很单纯,不高兴的时候会立即说出来,高兴的时候又蹦又跳像个孩子。我想……我想你大概已经对我的生活做了个大概的了解,的确,对于文初来说我可能是太复杂了,可我还是那句话,没人能够代替文初做决定,只要他愿意试着了解我,那么……两厢情愿的事情,谈不上哪个吃亏。”
“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夜然瞧着鲁如花,意味深长地问。
鲁如花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答了句:“我是对文初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