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农初现(2 / 2)

洪荒天子 龙人 3315 字 1个月前

尤岗,才是地祭司练气修心之所。而龙岗坐落在古林岗的西边,也是古林岗中那条河水的源头。

轩辕扭头望了望褒弱的背影,嘴角处闪过一丝异样的笑意。他并没有想过褒弱是否真的能够逃脱地祭司的追捕,但他知道地祭司肯定很快就会回到古林岗,甚至龙岗。因为他刚才破除了地祭司所设下的“六元正气阵”,所以惊动了翰如和翰浪。

“六元正气阵”便如同翰如和翰浪的眼睛,任何人进入阵中,都会惊动守在龙岗的人,而监阵的一种异虫更会发出一种特殊的呜叫,地祭司只要仍在方圆五十里内,就一定可以感应到异虫的鸣叫。所以,轩辕知道地祭司会很快回来。

这正是轩辕希望看到的,他是族中能破阵的少数几人之一,根本就不惧怕地祭司。

“想走?给我站住!”输如和翰浪迅速飞掠而来,眼见褒弱逃逸,不由大喝道。

褒弱并没有停步,她绝对不想让自己再一次被抓回去成为“祭品”。至少,到目前为止,轩辕还没有骗她。

轩辕望着奔来的翰如和翰浪,露出了一丝极为冷酷的笑容,这种笑容有些诡异。

翰如和翰浪止步,他们不得不止步,只因为轩辕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其实,这片林子很大,自任何一个方向走都可绕过去,但翰如和翰浪似乎并没有这种必要。那是因为一种感觉,自轩辕身上生起的一种气机已将他们所有的进路尽数挡住。

“轩辕,你想干什么?难道不知帮助‘祭品’逃脱等于叛族吗?”翰如怒叱道,他清楚地感应到轩辕那挥之不去的杀机,这与平时轩辕的表现绝对不同。

“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十年!”轩辕不屑地笑了笑,神色之间淡漠得像是在凭悼死者。他抬头将目光自浓密的树叶之间投向遥远的天际时,悠悠地吁了口气,便说出了这样一句让翰如和翰浪莫名其妙的话,但他们却听出了这句话之中那浓浓的杀机。

“十年?!”

翰如和翰浪更是闻声变色,他们不明白轩辕这句话的意思。其实,他们根本就不了解轩辕的心境,甚至于连轩辕的身世也是一个谜。对于族中的年轻人来洗,轩辕的身世的确是一个谜,他的父亲是谁?族中无人能知!

轩辕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很小的时候,他只记得母亲曾说父亲是为驱虎豹而死去了。于是他就再也没有问过,在小小的心灵之中更将父亲定为一个英雄的形象,但是这个形象终于还是破灭了。

那是十年前祭天前两天的一个深夜,轩辕被一阵怪异的声音惊醒,他睁开眼睛,仔细地听,却发现声音来自是母亲的房间。

那是一种仿佛是垂死病人的呻|吟,又像是一个正在遭受酷刑之人的惨哼,其中还带有挣扎的异响与一个粗重如牛的喘息声……

轩辕终于忍不住爬了起来,来到母亲的房外,自门缝中望去。

房间里有微弱的灯光,灯光之中,母亲赤|裸裸的,如同一条洁白的母蛇,在土坑之中扭曲、翻滚着,而另有一高大黝黑而丑陋的躯体骑坐于那扭曲翻腾的“白蛇”上,两只巨大的黑爪使劲地揉捏着“白蛇”胸前的乳|房,那赤|裸的背影便如同骑在奔腾的野牛背上,不停地颠动,但又发出满足而快慰粗重的喘息之声。

轩辕依然很清楚地记得当初的震撼和惊惧,更让他震撼的却是母亲那似乎很痛苦的呻|吟,及扭曲的身体,他看到了母亲眼角有泪水在流。一串一串,犹如晶莹的珍珠,在灯光的映衬下,让轩辕感到心悸和愤怒。当轩辕正要推门而入之时,突然看见那双正在揉捏他母亲乳|房的黑爪重重抽在母亲的脸上。

那“啪”地一声脆响,犹如给了轩辕一记闷棍,轩辕怒火狂烧,有人居然敢打他的母亲!他迅速从自己的床头抽出猎刀,他要杀了这个坏人!将这丑陋的躯体砍成碎肉。

“你这贱货,哭什么哭?本祭司看得起你,是你今生修来的福分!”

当轩辕再次来到母亲门前时,却听到了这样一句话,他不由得呆住了。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祭司的地位如同神圣,他哪里想到这个打他母亲的人就是一个祭司?那时他虽然很小,但却知道祭司在族中是最厉害的人,他犹豫了,不知道是否还要去杀了这个可恶的祭司,抑或心中生起了一丝浓浓的惧意而掩盖了他当时的愤怒……

母亲没有出声,只是泪水流得更多,低低地抽泣声如同一把利刃刺割着轩辕幼小的心灵。

“哼,不识好歹,你以为那懦夫还敢来将你抢回去吗?哼,本祭司有哪一点不如那懦夫?你这贱货!”那丑陋的躯体粗鲁地自母亲身体上立起,露出让人恶心的丑态,口中却低骂道。

母亲的身躯蜷缩在一角,不停地抽泣。

轩辕杀意狂升,虽然他当时只有七岁,但似乎具有天生的勇悍,竟然一脚踏开了那扇不是很牢固的小门。

那祭司和母亲同时大吃一惊,也全都将目光移向门口。

轩辕看到了那张黑脸涨得通红,且目光之中露出比豺狼更为凶狠的杀气。

轩辕没有畏怯,他大呼一声:“你这坏人,竟敢欺负我娘,我要杀了你!”

说话间,他也一脸杀气地挥动猎刀向那丑陋而高大且赤|裸着的躯体扑去,他并没有看到母亲当时的神色,但却听到了母亲的惊呼:“不要伤害他!”

轩辕根本还没来得及靠近那躯体,就被一阵热风吹中,然后不省人事、但他却永远无法忘记那张涨红的黑脸和豺狼般凶狠的眼神。

当轩辕醒过来之时,母亲正在他身边流泪。见他醒了过来,便抱住他大哭了一场,他也哭了,抱着母亲的脖子哭了,后来有好多人来安慰他,但这些人却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就是在这一天,母亲让族长蛟梦好好教导他,同样是在这一天,他问了母亲很多问题,但母亲只回答了他一个,那就是他的父亲并不是被虎狼吃了,也没有死,而是在一个很遥远的部落里。但母亲没有告诉他那个部落的名称,以及父亲叫什么,也没有告诉他昨晚那丑陋的躯体是谁,反而叮嘱他不要去找那人。当第二天轩辕醒来的时候,他便从此再也没有见到母亲,因为,母亲永远地离开了他。

在姬水河神祭天的前一天,母亲的尸体在姬水河下游三十里处找到了。美丽温柔的母亲已是一具冰冷而失去了生机的尸体……

轩辕哭了,那一次他哭得天昏地暗,也是他十七年中最后一次流泪,之后族中的人对他都很好,他也发现了那丑陋躯体的身份——在每年的祭天之时,那人都会出现,他居然是有侨族三大祭司中的地祭司。

十年。十年的确于是一个很短的时间,但又似乎—切都历历在目,仿佛是刚刚发生一般。母亲的一颦一笑,每一点关怀都似是那般真实。

这也是为何轩辕会比族中任何同龄人甚至长辈们更了解地祭司的原因,亦是今日轩辕选择如此做的原因。

※※※

对于族中的一举一动,祭司们似乎知道得极为清楚,但对于祭司所做的事,族人根本就无从知晓,仿佛就是一个谜。就连祭司收徒的事,除族长和长老之外,就没有人知道,更不用说祭司所收弟子的名讳了。

在族中,祭司所收弟子的名讳和身分只有族长才知道,而祭司选择弟子可以是本族之人,也可以是邻族之人,只要是友族都行。不过,作为祭司的弟子,做起事情来也极为隐秘,有人说他们是暗中保护族人的利益,也有人说他们是在镇压四方,除魔衞道,以护族人平安,但他们的身份十分超然,这是事实,他们恪守—方也是事实。

翰如和翰浪就是恪守一方的人,每个欲通往其他部落的人,都必须经过族长的同意。但是,在祭天前后的五日之中,会禁止任何人远行。只有北面可以通行,皆因向北都是友邻,可以自由出入,而东、西、南这三方分由天、地、人三大祭司把守,在这五天之中更会布下祭司的阵法六元正气气脉网,任何自这三方出入的人都瞒不过三大祭司和他们的弟子,而他们也会出手相阻。

轩辕对这之中的内情知道得极为清楚,因为他是有心之人,更是一个叛逆的另类,绝对不会恪守陈规,附于庸俗。但是,他仍然选择了这个古林岗,由地祭司主守的禁地。

翰如和翰浪对轩辕做过了解,他们对族中的每一位勇士和年轻人都做过深入的了解,这是他们的使命,因为族中的每一位年轻人将来都有可能成为长老抑或祭司或族长。了解每一位年轻人的能力更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吸取对方的长处,使自己更好地巩固优势,同时发现对方的缺点,将来若是这些人当中有谁犯了族规,制裁起来就会容易一些。这是祭司们保证自己永远都不会落后的最好途径和方法,所以祭司们出手制裁族人往往是无往不利,无人能抗,这就更增添了祭司的神秘成分。

在他们的眼中,轩辕是一个另类,的确是一个另类,族中的狩猎大赛是所有年轻人展露自己才能的机会,族中的勇士大赛也是最好的表现机会,更能在这种场合中获得美人的青睐,但轩辕却似乎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宁可静坐于河畔山顶,看流水,看白云,甚至可以坐上两天不吃不动,就像是一块石头。

族中人们都说轩辕是思念母亲所致,皆赞他有孝心,因此对他的这一行为也就见怪不怪。只是所有的年轻人都当他是个另类,一个不合节拍的另类,但事实是否真如人们所想象的那样,这就只有轩辕自己知道了。

轩辕从来都不是一个张扬的人,绝对不会是狩获猎物最多的一个,但也绝不会是最少的一个。他喜欢独来独往,甚至更喜欢沉默,这就使他成为连祭司们都无法捉摸清楚的一个另类。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潜力,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态,他从不与同龄人相搏得太过分,即使有人找他相搏,他也总是不赢不输,以和而终。与厉害人物比斗是这样,与功夫差的人比斗也是这样,几乎让人哭笑不得,却没有人可以看出他的武功底子有多深。不过,族中之人并不排斥他,就是因为他不败不胜,使得别人并不敢轻视他,但他在族中并没有什么真正知心的朋友,若说有,那就是哑叔的儿子黑豆。那是因为哑叔与轩辕很投缘,黑豆这才与之相处极好。

每次轩辕在姬河之畔静坐或在天台顶上看云时,黑豆都会为其送饭,送食物,每次都不辞劳苦。

翰如和翰浪今日才发现,他们眼里的轩辕实在是太单纯了,而现实中的轩辕比他们眼里和想象中要深沉而可怕很多。

这是一个不好的发现,因为发现之后就要面对这个现实,所以这个发现并不好。

忽视了轩辕并不是他们的错,因为不只他们两人忽视了轩辕,几乎族中所有的人都忽视了轩辕,只有极少数人会信任他,比如蚊幽和黑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