跂强一胜无辜地摸了摸挨了栗子的头部,嘟着嘴道:“姐姐好凶呀,我其实也不知道师父叫什么,但刚才那些说的是真的。只不过,师父说,很快你们便会见到他了,到时候他会告诉你他是谁的。”
跂华和众猎手全都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这人小鬼大的跂强在弄什么玄虚。
跂燕本以为来到飞瀑谷,便能够弄清真相,却没想到越来越糊涂,心中更隐隐觉得有些怪异,但知道想要自跂强的口中获得什么很详的情况,恐怕是不能够了。她明白跂强那倔强的性格,如果不是他愿意说出来,谁逼他都没用。只得没好气地白了跂强一眼,佯装愤然地道:“好了,不说便不说,回去吧!”
跂强也根本不在意跂燕是否是真的生气,向跂华和几位猎人道:“几位叔叔、哥哥,麻烦你们把这些垃圾搬出谷外好吗?我可搬不动。”然后凑到跂燕的身边,小声地道:“你会喜欢他的。”
跂燕的脸难得地又红了红,连她自己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会因为跂强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而脸红呢?而跂强只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孩,也许真的是童言无忌才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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跂蚂仔细地审视着那七具尸体的脖子和断头之处,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只看得一旁的跂燕有些摸不着头脑。
“爷爷,你看出了一些什么没有?”跂燕惑然问道。
跂蚂茫然地摇了摇头,口中喃喃道:“好快的刀,好沉的力道!”
“好快的刀?好沉的力道?”跂燕不解地问道。
“你看,这些人的表情,不是一种痛苦的神色,而是一种惊讶和骇异的表情,这说明他们死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痛苦,只是感觉到震惊和难以置信。可以想象杀他们的人一定有着一式极具震撼力的刀招,而且这人的刀快得让他们断了头也感觉不到痛,这不正说明这人的刀快得让人难以置信吗?”顿了顿,跂蚂又道:“你再看这断口,平滑而无淤痕,如果不是一刀而断的话,肯定中间会有一些淤痕,但这没有,说明这刀断头之时,从头到尾的速度都没有改变,中间无丝毫的停顿,这需要的力道绝对不小!”
“爷爷怎知道他是用刀呢?”跂燕不解地问道。
“你仔细看他们的瞳孔,虽然他们死了,瞳孔放大了,但他们的眼睛仍留下了最后所看到的那点东西。据种种迹象推测,杀死他们的兵器是刀。如果是斧的话,他们的颈骨定会被震碎受损,但他们没有,甚至没有多大的震荡,这自他们脖子间断裂的血管可以看出。”跂蚂像是一个分析专家一般仔细地讲解分析着,只听得跂燕钦服不已,她并不是钦佩这刀手,而是钦佩跂蚂的推断,也难怪族人尊之为族长。
“那爷爷说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呢?”跂燕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个嘛,就很难说了,不过,看这些尸体的穿着打扮和身上的饰物,应该是九黎族人没错,而且这七人应该是二等勇士级别,如今他杀了九黎族的二等勇士,那么他应该是与我们一道的,当然这也不能判断对方是好是坏。”跂蚂分析道。
“嗯,不过,只要他是九黎族的敌人便是我们的朋友,至少,他是强弟的师父,应该不会与我们为难。”跂燕语意倒有些中肯地道。
“但愿如此,如果我们再加上这个敌人的话,只怕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跂蚂深深地吸了口气道。
“爷爷认为这个人跟三哥上次发现的那一批神秘人物是否有关系呢?”跂燕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
“你是说那神秘的龙族战士?”跂蚂也突然记起了数月前跂达提到的一群神秘人物,顿了顿,又有些泄气地接道:“或许是,或许也不是。”他从未见过那群神秘人物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那群神秘人物在什么地方,自然无法作出判断。不过,两者似乎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神秘,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
也许,那群人正如他们的氏族之名——龙族。
这是一个跂蚂往日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氏族,后来跂燕和跂蚂特地寻找了半月有余却再也没有发现那群神秘的龙族战士,但据跂达所说,那群龙族战士攀岩上树捷若灵猴,个个箭术超卓,武功极为了得,虽然告诉了跂达他们的身份,却并未让跂达知道他们所居之地,不免是美中不足的地方。
“如果我们能找到那群龙族战士,说不定便可以杀败九黎凶人……”跂燕说了一半却又显得有些颓丧,因为她记起自己曾花了很多的力气去找那群神秘的人物,但是却一无所获,此时又去哪里找龙族战士呢?
“吱吖……”木门被跂强推了开来,然后跂强又反手将门关上,便像一个经验老练的猎人。
跂蚂和跂燕不由有些讶异地望了望这个变得有些高深莫测的童子,不知道他又会想出什么花样来。
“我知道爹还活着。”跂强以一种极为愤然的语气沉重地道。
跂蚂和跂燕同时一震,跂蚂吃惊地道:“你听谁说的?”
“我知道爹还活着,他是因为犯了错误才被逐出族门的。我想知道,爹究竟是犯了什么错误?”跂强语意极为坚决,一张小脸更显得激动起来,竟有着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
“你是怎么知道的?”跂蚂像是吃了只苍蝇似地问道,此刻他感到所面对的不再是只有十岁的孙子,而是一个老辣的敌人。
“我不说!不过,我也不问这些,我只是想问,如果现在爹再回来,你们还会不会赶他走?”跂强眼里的神采极为怪异,便连跂燕看了也有些心寒。
“强强,别胡说?……”
“我没胡说!我见过了爹,我知道他就是我……我不说!”跂强毕竟是个小孩,一时说漏了嘴,立刻画蛇添足地补上一句。
跂蚂又惊又喜,一把抓住跂强的肩头,蹲下身来,喜道:“强儿,告诉爷爷,他在哪里?”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跂强倔强地道。
跂蚂一愣,心中又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
“爷爷,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你又为何仍不能够原谅他呢?何况五叔又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想这样啊。”跂燕也有些热切地道。
跂蚂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好吧,孩子,我答应你,不再追究你爹所犯的错误,你说吧!”
跂强大喜,竟在跂蚂的老脸上亲了一口,道:“谢谢爷爷!”
跂燕实难想象这是一个才十岁的小孩应有的思维,或许,这是她一直都忽略了这个小孩的缘故。
“你的武功是你爹教你的?”跂燕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由问道,心中却暗自思忖五叔是自哪里学得如此好的武功,竟能力杀九黎族的七名二级勇士。
跂强摇了摇头,道:“不,我说过,我师父跟姐姐一样年轻,怎会是我爹呢?”
跂燕和跂蚂吃了一惊,她本以为跂强只是在敷衍她的问话,看来跂跬强所说有些果然是真的。
“你师父是男是女,是不是用刀?”跂蚂问道。
“当然是男的。不过,他不让我叫他师父,我倒不知道师父用什么兵器。”跂强有些遗憾地道,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难道你没有见到他杀这七个人吗?”跂蚂又问道。
“见是见到了,但我哪看得清楚?只见亮光一闪,这些人的脑袋便断了。”跂强也有些迷茫地道。
“那你爹现在哪里?”跂蚂知道无法问出什么,又转个话题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他说要什么将功折罪,去提九黎凶人的脑袋来见爷爷!”跂强摇摇头应道。
“族长,族长……”三人正谈着,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焦灼的呼喊之声。
“发生了什么事?”跂蚂拉门而出,却见几人气急败坏地拖着一具尸体奔了过来。“族长,小叶被九攀魔鬼给害死了。”一位年长的猎手悲愤地道。
跂蚂心中咯噔一下,他立刻意识到九黎族人已经在四面布下了一张大网,而危机也紧紧地逼到了他们族人的头上。
“他是在哪里遇害的?”跂蚂吸了口气,踏上几步,问道。
“我们在山坡下巡察,当发现小叶时,他便已经死了,凶人还留下这张字条!”
“三天已近,只待明晨,再不答话,举族歼尽!”这十六个字全是以鲜血书于衣衫之上,而小叶的致命伤只是咽喉一道剑痕。
“吩咐族人,全神戒备,巡视不必远走,更要结队而行,以免被敌所乘!”跂蚂悲愤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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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得发涩,惟虫啾鸟啼不绝于耳。
跂蚂未眠,也无法成眠。明天,便得面对无情的杀戳,面对虎狼般的九黎族凶人。